“不会。”
夏来福捏紧手中的帕子,眼底晦暗,略带苦涩道:“从我无意中碰见我爹干这种事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肯定会落得这个下场,即便今天不是你,也会是别人送他进去……我早就做好没爹的心理准备了。”
夏颖莹心头一阵恻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这么通情达理就好,我向来恩怨分明,要不是你爹他们一再搞事,我也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我知道……”夏来福眉间浮起浓重的疲倦,怅然道:“他们的事就拜托你了……我知道我有些强人所难,但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找你,我也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夏颖莹点头,“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
到了下午,夏颖莹和另外的几个失主,都被喊去了镇上的公安局问话。
夏来福跟她一块去了局里,最先通知的夏金花和夏金芸始终没露面,负责通知的民兵带了那对姐妹的回复,说实在抽不开身,让夏来福自己看着办。
看着大难临头四处飞的家人,夏来福没说什么,可眼底里的黯然和失望,却怎么都藏不住。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让他尝透了人情冷暖,也成长了不少。
因为人证物证确凿,这案子很快有了结果。
在刘大强的走动下,夏来福免了枪立决,被判无期了徒刑,这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余生了。
夏老太犯了窝藏包庇罪,原本要判个十年八年,但鉴于老太婆年纪大了,最后只判了三年。
赵春丽倒是逃过了一劫。
她咬死了那些失窃案都跟自己无关,只肯承认隐隐感觉到丈夫和婆婆私底下干了见不得光的事,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进来也没得分享过那些赃物。
经过严苛审核和取证,她的供词得到了采纳,被公安批评教育了一顿,又在局里蹲了几天,就被夏来福接回家了。
这结果对夏来福来说,算是比意料中好很多的佳音了。
爹免了枪决,奶奶关几年就出来了,娘不用坐牢,还能跟他守在那个冷冰冰的家里。
因为这桩案子,夏颖莹和夏来福的往来频繁了不少,不用再像从前那样,见个面还要约小树林避人耳目了。
赵春丽看在眼里,虽然心里老大不爽,却也没敢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这次能免于牢狱之灾,都多亏了夏颖莹手下留了情,要是夏颖莹要死了她也有份,她高低也得跟死老太婆蹲上三年的局子。
而且比起这事,大女儿和三女儿避嫌的行为,才真正让她寒了心。
从事情发生到结案,姐妹俩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良心就跟被狗吃了似的!
村里人当着夏来福和赵春丽的面不说什么,私底下没吐槽这对姐妹薄情寡义,还说果真是儿子可靠,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指望不上的。
夏颖莹也听了不少这些闲话,对此很是无语。
这哪里分什么儿子女儿,全看个人素质好吗?
分明就是夏金花和夏金芸俩姐妹,关性别什么事啊!
抓了贼固然大快人心,但这事传出去终究不光彩,在刘大强一再强调下,村民们大多只在本村内讨论,没怎么外传。
至于远在千里之外的夏炳荣,刘大强亲自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回来收拾家里的一地鸡毛。
等夏炳荣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时,家里早就变天了。
家里最横的三个常住人口都去坐牢了,三孙女跑去投奔了大孙女,至今未归,而他最在意的小孙女夏颖莹,在跟夏老太大干一场后分家出去单过了。
甚至连婚都结了。
从大队长刘大强这了解了整个过程后,夏炳荣整个人都是懵的,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不过是外出了三个月,家里就出了这么多事。
一想到夏颖莹被夏老太逼得去投河自尽时,夏炳荣老眼一红,眼泪刷地冲下来,哭得无声无息的。
刘大强原本还想念叨他几句的,不过见他哭得这么凄惨,也就不忍再说什么了,默默地给他倒了一缸子的茶递过去。
夏炳荣接过来却没喝,双手握着暖了半天的掌心,这才颤着声问道:“莹丫头……她现在怎样,过得好不好?”
“好得很!”
一说起夏颖莹的现状,刘大强顿时来了劲,语气还挺骄傲,“这丫头自打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整个人都变了,聪明能干能说会道,气运也比从前好上了不少!
村里今年唯一打到的一头野猪,还是她打的呢!你当时是没在场,那大野猪肥的,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差点扛不起来!
还有前不久出栏的猪,个头比往年肥了不少,这也少不了人家莹丫头的一份功劳!村里那么多人打猪草,就数她打的最鲜嫩还多,村里养的猪都爱吃得很!”
总算听到了好事,夏炳荣心里生出些许宽慰,喃喃着道:“是吗?莹丫头原本就很能干,这也不出奇……”
小孙女越变越好,这当然是他乐于见到的。
只是一想到孙女变好的契机,竟是去走了一趟鬼门关,他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了。
刘大强的话还没完呢,继续如数家珍地说道:“还有她给自己选的男人叶知青,那可是村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