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颖莹是个行动派,跟夏来福这边一敲定,马上积极地往胖哥那边走动起来。
胖哥怎么说也是国营饭店的资深元老,在选聘举荐这事上,还是很有话事权的。
要走的那个帮厨,也是胖哥之前找来的一远房亲戚,这回是老家老娘生病需要人照顾,不得已才辞职回去当病床前的孝子。
在夏颖莹三寸不烂之舌的讨巧卖乖,外加三瓶老白汾的孝敬下,胖哥松口帮她揽下了这事,亲戚当初花了一百五跟上一个帮厨买断了工作,人家也不狮子大开口,只要在原有的基础上添个三十块,这工作以后就是夏来福的了。
普通人想进厂端上铁饭碗,除了费人情,一般也要个破两三百块的财,一百八十块真不算高了。
夏颖莹直接跟人家定了下来,而后把结果告诉了夏来福,道:“你那不是存了40块么,差的140块我先借给你,回头你发了工资再分期还我。”
夏来福原本并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她还真把这事做成了,素来冷漠寡淡的脸浮起了几分难掩的兴奋之色,激动得都有些找不着北了。
但冷静下来后,他不可避免地想到家里的人,犹豫半晌,还是问出了内心的疑惑,“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大的忙?……我爹娘那么对你,你应该很恨我们一家人,不是吗?”
“你家里的人确实讨厌。”
夏颖莹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神色淡淡地,“但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不管你上次基于哪种心态给我通风报了信,我受恩于你总归是事实,这次的事真成了,以后我们就两清。”
夏来福眸光微微闪动,良久,才徐徐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谢你了。钱的事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会想办法。”
夏颖莹微微蹙眉,警告他道:“时间不等人,胖哥的侄儿过几天就要回老家了,你要是不及时交钱,有的是人排队抢工作。错过了这一村,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夏来福点头,“我知道。我会在三天之内凑够钱的!”
既然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夏颖莹也没再啰嗦,由着他自己折腾去。
反正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如果夏来福把握不住机会,那就是他自个儿的问题,她的人情也算还清了。
临走前,她想到什么,不放心地叮嘱道:“我给你找工作这事,别让你奶奶和你爹娘知道,我可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
夏来福当然知道这事不能外泄,郑重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就算撕烂我的嘴巴,我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夏颖莹嗯了声,转身便离开了小树林。
准备到家时,正好撞见一个穿着绿色制服的邮政员骑着二八大杠在面前经过。
邮政员余光看到她的身影,“吱”地停下车,从身上斜挎的帆布包里挑出一封信,冲着夏颖莹扬了扬,“夏同志,这有你家叶知青的一封信,是从京城寄来的!另外这还有个汇款单,你记得提醒叶知青,让他得空了拿身份证和汇款单去邮局取钱!”
京城!?
夏颖莹眼睛一亮,忙小跑着过去接过信和汇款单一看,果然是叶裳瑞的父母寄来的。
她谢过了邮政员,拿着信快步回了家里。
她没马上打开,而是等叶裳瑞下工回到家,这才跟着他一起看信。
这封信主笔的人是叶裳瑞的父亲叶永居,先是例行问候,而后表达了对他们新婚的祝贺,叮嘱叶裳瑞日后要好好对待妻子,既然成了家,以后更要稳重行事之类的云云。
夏颖莹一看这龙飞凤舞的行书,还有这舒展自如的行文,就知道对方不愧是高知分子,不由对这个没见过面的公公多了几分敬仰。
叶裳瑞之前跟她提过家里的大概情况,祖辈经商出身,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就弃商从了文,做了京城一所大学的教授。
母亲则是书香世家的名门闺秀,念中学时邂逅了父亲这个执教没多久的新手老师,毕业没多久就被叶永居娶回了家,次年便有了他的大哥叶霈临。
信里的最后,叶永居提了叶爷爷的农场地址,在甘省的大西北,虽然条件艰苦了些,但那边有几个叶爷爷的旧年好友,平日里可以互相照应,如果想和那边通信,可以先寄给一个叫陈康的的人,再由这人转交给叶爷爷。
总算有爷爷的消息,叶裳瑞眼睛泛起些许潮意,捏着信件,久久不能言语。
夏颖莹上前从后边抱住他,柔声劝道:“阿瑞,没事的,明天我们就去镇里给爷爷寄东西,我给他准备多点常备药,还有各种吃的穿的!
我之前在山里采到好几根大年份的山参,切成片每天熬水喝,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能延年益寿呢,到时也给他寄过去!”
叶裳瑞眼底滑过一丝暖意,轻轻地嗯了声,将手里的信放到一旁,握住她的手腕,深深地抱进了怀里。
翌日清晨吃过早餐,叶裳瑞让陆旭冉帮请了个早上的假,骑上二八大杠,载着夏颖莹出发直奔镇里的邮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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