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吃饭时,她还特意问了陆旭冉了这家人的口味,得到的答案是随便都可以,还以为能自由发挥呢。
宁骊婉含泪摇了摇头,触景伤情道:“我们没有不喜欢,就是太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饭,难免有些感伤罢了……”
出事前,她仗着家里条件宽裕,挑三拣四这不吃那不吃的。
后来一朝变故,她不仅没的挑了,就连她从前无比嫌弃的肥猪肉,也变成了只有梦里才能回味的无上美味。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悔不知当初,她在反省的同时,也无限怀念这些精细面食,懊恼从前自己的不惜福。
“没事儿,多吃几次就不会感伤了!”
夏颖莹舀了一碗鱼片粥放到她面前,笑着道:“以后你们想吃什么,只管提前告诉我,只要不是太偏的,我都能给你们整来。”
张蔚和张允潇神色一亮,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能整到酒吗?”
宁骊婉脸一拉,还没等她谴责这对酒鬼父子,就听到夏颖莹笑眯眯道:“能啊!红酒白酒果酒花酒药酒,应有尽有!允潇哥可以偶尔小酌,但蔚叔您还是算了吧,养病期间要忌口戒酒,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宁骊婉板着脸附和道:“就是!也不瞧瞧你现在什么状况,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敢惦念那二两黄汤!”
张蔚嘿嘿笑了几声,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讨好道:“我就喝这么一点点,不贪多,成么?”
“一点点也不行!”
夏颖莹正了神色,严肃道:“我昨晚才给您定了治疗方案,作为您的主治大夫,我有义务监督您的日常饮食!不只是酒,任何重口味的食物您都得戒掉!以后您的一日三餐,我会根据您的身体情况另外准备,不该碰的绝不能碰,不然我给你开的药吃了也白吃!”
知道她不只是说说而已,张蔚双肩一垮,满脸的生无可恋无肠可断。
这要面对的是自家儿子和夫人,他还能摆出大家长的威严,或者干脆学小孩胡搅耍赖混过去,但面前这位,是足足小了他近三轮的小姑娘,他哪来的脸去说不?
尤其人家字字句句还都是为了他着想,他要是不乖乖配合,就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难得看到他吃瘪,宁骊婉和张允潇都窃笑不已,暗暗地给夏颖莹点了无数个赞。
张蔚的身体之所以会越来越差,其实大半就是他自个儿作的,来软的阳奉阴违,来硬的他比你还急眼,以前没少让母子俩发愁发怒。
现在好了,有夏颖莹帮忙管着,他们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早餐摆出来了,夏颖莹也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壶的参茶,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上山途中路过村委会附近,她记起昨天被张允潇强行拉去牛棚的刘大强,停住脚步想了一想,便拐了个方向走了过去。
准备进大门时,迎面忽然走出来一个人,差点没撞了个正着。
胡宝全刚又被刘大强削了一顿,心里正躁得慌,刚好有人撞到了枪口上,张嘴就想吼骂回去。
结果一看到夏颖莹那张脸,他又生生地闭上嘴,及时咽下了几乎满溢出来的粗言秽语。
夏颖莹没漏看他一闪而过的凶神恶煞,似笑非笑地打量他几眼,背着篓子走了进去。
胡宝全目光死死地瞪着她背影,确定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狠狠地呸了一声,面色阴沉地出去办事了。
村委会就是一排被院墙围起来的小平房,夏颖莹走进去没一会,就看到刘大强抱着搪瓷缸子从办公室走出来,身上一如既往地披着他那件半旧的军绿色粗布外套,满满都是老干部的气息。
夏颖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忽然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大喊了一声,“强叔!”
刘大强被吓了一大跳,回头看到是她,笑骂道:“你这个小丫头,越发像个孩子了!连你强叔都敢吓!”
夏颖莹嬉笑道:“强叔,您这是要上哪去呀?”
“还能去哪?现在是抢收的关键时刻,当然是去地里视察工作!”
刘大强瞥了眼她身后的篓子,很是欣慰地夸赞道:“你这是要去山里打猪草吧?何勇那小子都跟我说了,现在队里的猪饲料,有一半是你的猪草贡献的!不错不错,没想到你不只是地里的一把好手,连打猪草都这么能干,果然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
“我只是尽力而为,这没什么的!”
夏颖莹左右张看了两眼,趁着私下没人,神秘兮兮地说道:“强叔,你进屋里,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瞧瞧。”
“啥东西啊?”
不等她回答,刘大强立即记起她之前大手笔送自己的山货,忙摆手道:“你要是有好东西就留着自己吃,叔家里啥都不缺!”
“我给你瞧的确实是好东西。”夏颖莹敛了笑意,意味深长地卖起了关子,“不过我吃不了,也不爱吃,您要是不要,我只能拿去炒菜了。”
刘大强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来不及多问,就被夏颖莹推进了屋里,下一秒,怀里就多了一样东西,硬邦邦,硬凉凉的。
他低头往下一看,顿时倒抽了口气,忙将搪瓷缸子放到一边,哆嗦着双手抱住怀里的白酒,激动的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