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芬梅还是觉得不妥,但见夏颖莹心意已定,也就不拦着她了,仗义道:“莹丫头,我跟你一起去见那对母子吧,万一他们真想对你不利,我就跑去找你永根叔他们过来,谅他们也不敢在我们棱平村放肆!”
夏颖莹心里泛出几分暖意,感激地道了谢,便跟她一起走向回家的路。
等到了家附近,果然看到站在院子外的王永富母子俩。
王母手里还挽着一个篮子,上面盖了一层半旧的蓝色粗布,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这女人长了张鞋拔子脸,塌鼻尖嘴,和夏老太一样面相刻薄,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没察觉到夏颖莹逐渐靠近的身影,这会正鬼鬼祟祟地趴在篱笆门上,透过缝隙不住地朝里边张望,肿眼泡的吊三角滴溜溜的转,闪烁着兴奋和贪婪之色。
王永富还是要点脸的,见老娘一直撅着屁股打量夏颖莹的家,生怕被路人撞见,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娘,你探头探脑的瞅什么呢?给人看到了,指不定以为我们是小偷呢!”
王母这会注意力都在里边,不以为然道:“怕什么!反正这个家迟早是你的,你是我儿子,你的家不就相当于是我的家吗?我瞅自个儿的院子怎么了!?”
夏颖莹走过去时,正好听到这对母子的对话,冷笑道:“你这张嘴还挺会胡说八道的,上下一碰,我家就成你们母子俩的了!
知青点的房子更大更气派,你怎么不跑过去说是知青抢占了你家,让他们全都搬出去还给你们?”
冷不防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王家母子都吓了一跳,待转身看到不远处款款而来的夏颖莹,两人顿时傻了眼。
尤其是王永富,和王母肖似的三角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完全无法将面前的人,跟记忆中那个土不拉几的村姑联系到一起。
因为常年营养不良,加上辛苦劳作,以前的夏颖莹干瘦得很,虽然五官端正,但因为脸颊凹陷得厉害,只能勉强称得上清秀。
现在却跟变了个人似的,瓷白的肌肤散发着如玉一般的光泽,明眸皓齿,嫣然韶光,顾盼生辉中绽放出如花般的明媚娇艳,甜美娇憨的容颜带着几分天真的气息,偏偏步伐却轻盈而稳健,无声地散发着他见所未见的自信和从容。
初初的愕然过后,王母最先反应过来,忙扬起笑脸迎了上来,“哎哟,莹丫头,这么些天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标致了?刚刚都把婶子我给看呆了,还以为是哪里下凡来的小仙女呢!”
夏颖莹没搭茬,只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直把王母看得心里一阵毛毛的,几乎要挂不住脸上的笑容。
范芬梅紧紧地护在夏颖莹的身边,不客气道:“废话少说!你们今天是干什么来的!?麻利点说清楚,完了赶紧走,我们这可不欢迎你们!”
王母狠狠剜了她一眼,对上夏颖莹时,又秒换上亲切的笑容,和声道:“听说你之前发生了不少事,还落了水,我和你永富哥担心你,特意请了假过来探望你!你瞧,我还带了鸡蛋呢,都是这几天攒的的,可新鲜了!”
说完她揭开篮子上的粗布,献宝地露出里面的鸡蛋。
但夏颖莹却瞥都不瞥一眼,挺没好气地回了嘴,“我落水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们现在才来看我,是不是太迟了点?”
范芬梅也给逗得不行,在一旁讥讽道:“那可不是!真有心要来早该来了,何必等到现在?这不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被这么一顿夹击,王母差点没炸毛,可转念想到自己这趟的目的,又强行忍了下来,惺惺作态道:“莹丫头,瞧你这话说的,婶子这段时间不是忙着么?也是今天好不容易才抽出时了间,如果你嫌我们来慢了,那婶子在这跟你道个歉,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
说完还慢吞吞地后退了一步,做出要低头认错的架势。
夏颖莹扯扯唇角,故意不出声打断,就等着她低下高贵的头颅。
王母磨磨蹭蹭了半天,料想中的制止声却迟迟没响起来,一时间低头不是,抬头也不是,一张鞋拔子脸涨得通红。
任由气氛尴尬了好一会,夏颖莹才不紧不慢地开了腔,嘲弄道:“行了,舍不下面子就别装模作样,你不嫌可笑,我还觉得恶心呢!不过你们王家确实该跟我道歉,但不是因为来迟了,而是你们背信弃义不干人事,也就幸好当初龙王爷不收我,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一席话说的母子俩讪讪然的,再厚的脸皮也有些无地自容了。
从和夏金芸的事败光后,王永富因为理亏心虚,一直没敢去面对夏颖莹,也不敢再私会夏金芸,就算夏金芸找上门也不见。
听说夏颖莹因为不想嫁给李光棍,被逼跳河寻死后,他内心并无愧疚,只担心自己会因此受牵累。
后来随着消息传开,他果真被戴上了负心汉的头衔,连累一家人都跟着在村里抬不起头,暗地里没少被人喊王世美。
现在全家除了他老娘之外,他爹和其他几个兄弟对他都没什么好颜色,爱搭不理不说,还故意给他指派脏活累活。
他不从自身找问题,反而渐渐恨上了夏颖莹,要不是她闹大了事搞得人尽皆知,他也不会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