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季秋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给季秋烦得要死。
现在嘛...虽然刘琏这副模样,看起来很可怜。
但至少咱们季侯爷的耳根子清静了不是?
不过身为“长辈”,最基本的场面话,季秋还是要说一说的。
“大侄子,之前看你坐船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咋现在刚出发没两天,你就吐得稀里哗啦的?”
“不应该啊?”
“谢谢叔父...”
刘琏接过季秋递过来的手绢,擦擦嘴角,又艰难的回去座位上,发现还没有站着舒服,便又站了起来,扶着,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抱着船舱内的梁柱,虚弱道。
“叔父...我年幼时,虽常常见到海船,但从来都没有乘坐过。”
“之前还以为,海船也没什么稀奇的,无非就是大了一点...”
“今日...侄子才知道,这海船真不是人能坐的...”
“太遭罪了!呜哇...”
说到最后,刘琏又扶着梁柱,吐出两口绿油油的胆汁,面部表情极其狰狞。
“大侄子,实在不行,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
一听这话,刘琏也不知道哪里涌出一股力量,急忙上前,对着季秋苦苦哀求道!
“叔父,别把我送回去!”
“我好不容易有了个职务,眼看着就能成亲了。”
“您要是把我送回去,家父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但这个主事的职务,怕是要丢了...”
“叔父,我...我今年都二十多了...”
“我想成家...”
季秋:“......”
这叫什么?
成家的诱惑?
也是可怜刘琏,生在刘伯温家中。
在别人那,都是先成家,后立业。
好像在古人看来,只要能把家里的事摆平,“立业”什么的,唾手可得。
而刘伯温却不这么想,一直坚持刘琏有了个正经的职务后,再给他谋划成亲的事。
这么一看,此行对于刘琏来说,还真是成家立业的希望!
“行吧...”
“那你先吐着,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不过你这个样子,叔父很担心你啊!”
“你这么吐上一个月,还能有精力跟倭国那群人交涉吗?”
“那些乱七八糟的礼节我可不懂,上上下下可都指望你呢!”
正所谓做戏要做全套。
季秋可不想因为这点细节,让倭国那边生出点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别看作为名义上正使的刘琏,只是个六品主事。
但从外交角度上讲,使团的规格已经非常高了!
能让这群番邦小国见识到天朝六品“大员”的风采,倭国这群人就偷着乐去吧!
要是他们知道使团中还有一个大明的开国侯爵,乖乖,没准会当场昏死过去!
就是“天朝上国”四个字的含金量!
在中原附近的王朝心中,天朝永远是一副高傲而又不失礼节的模样。
要是刘琏面对倭国那群人,还吐啊吐啊的...
实在是有失体统。
“叔父放心...”
“侄...侄子没问题的...”
“先容我缓两天...”
正巧这时,崔兴也回来了。
“吃!”
季秋怕刘琏抗拒,又用宛若恐吓小孩一般的语气,幽幽的开口道。
“你要是再不吃,现在吐的是胆汁。”
“没准一会就变成血了!”
“你要是把命吐没了,看你还怎么成家!”
这句话的效果非常显著。
刘琏瞅了眼食物,干呕几声,但还是拿起筷子,乖乖的吃了起来。
这就对了。
“崔兴,你看着他,让他把东西吃完。”
“是。”
“大侄子,你先吃着,叔父出去转转。”
说罢,季秋负手而去,一路来到了船舱的最上层。
放眼望去,便见十余艘巨舰,排着整齐的队形,乘风破浪。
今日的海风非常和缓,卷起的浪花也是不大不小,端的是风平浪静。
深深嗅了一口咸咸的海风,季秋的心中,忽的涌出万丈豪情!
终于!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大明终于开始从海上,探索并拥抱这个世界!
而现在的西方各国,未来工业革命与大航海时代的“领航者”,现在说难听点,还处于未曾开化的状态。
跟辽东的野人区别不大!
大明不会再蹉跎岁月,更不会自废武功,将偌大的海洋所带来的所有利益,交到一小撮人手上!
这一次,大明在季秋的影响下,占尽先机!
万事开头难。
季秋这次,就是要给大明的海外事业,开上一个好头!
季秋望向东方,像是要透过一望无际的海面,看到坐落于东方的岛国。
倭国,必须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