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早说!”
“险些耽误老夫的大事!”
刘伯温立马就变了脸色,急急忙忙的向外跑去。
留下管家一人,望着他那矫健的背影,独自凌乱。
恍惚间,刘府的管家感觉自己看到的,并不是相伴多年的刘伯温。
而是季秋那个老六...
近了正门,刘伯温立马便看到翘首以待的毛骧,也顾不上寒暄,隔着老远便满是期待的发问道。
“圣上...”
“可是准我休养几日了?”
自打李饮冰一伙人被抓进南镇抚司后,刘伯温的右眼皮便是“砰砰”直跳。
一番权衡利弊后,刘伯温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请病假。
刘伯温甚至已经考虑好了。
李饮冰这伙人的事情什么时候结束,他这個病就什么时候好。
他是真不想掺和这档子事。
尤其是在越来越多的人找到他后,刘伯温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就算这样,可能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他没有宰辅的担当,也无所谓。
刘伯温在乎这个吗?
宰辅的担当?
这宰辅是他刘伯温想做的吗?
再说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有小命重要吗?
刘伯温非常清楚,自打东南爆发倭乱和民变后,李饮冰这档子事,就不是普通人能掺和的了。
谁碰谁死!
但只要刘伯温还是大明的左丞相,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逼他入局!
是以,刘伯温索性向朱元璋称病,打算靠着这种方式,躲过这场已经席卷天下的风暴。
“军师果真神机妙算!”
刘伯温顿时一愣,随即喜出望外!
“圣上...真的准了?”
毛骧注意到,刘伯温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更是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意味。
也不怪刘伯温震惊。
在这个节骨眼上,刘伯温居然从老朱手里搞到假期了!
这事简直值得记录下来,于史册中大书特书!
“军师,那还有假?”
“上位听说您身体抱恙,特地免了您中书省的政务。”
“在您病好之前,您就不必再为政事操心了!”
“并且上位还给您老人家,准备了一个养病的法子!”
“臣,谢主隆恩...”
听到朱元璋免了自己身上的政务,刘伯温差点激动的泪流满面!
真不容易啊!
可当听见毛骧的最后一句话后,刘伯温心里“咯噔”一下,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养病的法子?”
“什么法子...”
毛骧清了清嗓子,忽的挤出满脸灿烂的笑意。
“咳咳!”
“上位说,您老人家既然身体不适,让您继续当差,他于心不忍,便给您准备了一个能够多活动活动的差事。”
“镇江李氏全族,还有在场的宾客,都被秋哥儿带回来了。”
“上位觉得时机到了,要彻查此案。”
“左都御史陈大人,还有魏国公与韩国公,作为此案副审。”
“至于主审的位子,当然是您老人家的了!”
一听这话,刘伯温只感觉一盆冰水自天灵盖浇下,从头凉到脚。
到底还是没躲过去啊!
这封圣旨一下,刘伯温不但被迫入局,还成了这场风波中的核心人物!
“主审”这两个字,听起来威风,实际上就是个两头受气的角色。
判的重了,就要有人说刘伯温借着这个机会,打压异己,恶了东南士族。
可若是判的轻了,朱元璋哪里又交代不过去!
难办,难办啊!
刘伯温无比懊悔,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自作聪明,给朱元璋上折子。
没准没了这封折子,朱元璋便不会想起他,最终落得这样左右为难的境地。
唉!
重重的叹了口气,刘伯温看向毛骧,认命道。
“关于此案,圣上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也好让老夫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上去查。”
给领导办事,就得先了解领导心里的想法。
猜是没有用的,猜错一次,便会让前期所做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咨询领导的意见。
这样就算事后有问题,那也仅仅是理解错了领导的意思。
这就从态度问题,变成了能力问题。
而在领导眼里,态度的重要性,往往要大于能力。
作为当代明哲保身第一人,刘伯温明显深谙此道。
“有。”
毛骧干脆的点了点头,凑到刘伯温身边,耳语一番。
刘伯温刚开始还神色如常,只是有些幽怨。
听着听着,刘伯温的神情却是逐渐紧绷起来,皱起了眉头。
“涉案人等,处极刑起步?”
“无论身份,无论人数,皆是如此?”
“这是上位的意思?”
“这..这怎么能行呢!”
刘伯温讨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