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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1 / 2)

女郎清脆的声音如玉珠落地,在耳边作响。

裴钰清听的彻底怔住,许久没有出声。

谢晚凝弯唇一笑:“这么难回答吗?”

“不难,”裴钰清垂下眼睫,轻声道:“是你误会了,我年长你许多,在我眼里,你同萱儿一般无二,并无其他心思。”

谢晚凝略微一顿,旋即哦了声,徐徐道:“言下之意是,你把我当妹妹看?”

裴钰清颔首:“我同你兄长关系不错,今日既然叫我遇见,护你周全也是应该的。”

“我不信。”谢晚凝眸光有些淡了,却始终不肯收回视线,一字一句道:“裴钰清,你该不是被陆子宴说你年纪大,身体不好所以自卑不敢承认自己心意了吧?”

她这般咄咄逼人,对面的人眼睫颤了下。

他坐姿端雅,一袭月色宽袖长袍,玉冠束发,微颤的眼睫缓缓抬起,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又垂了下去。

周身清冷矜贵之气渐消,声音带了几分窘迫:“这很重要吗?”

谢晚凝亲眼看着他白皙的耳垂慢慢染上红晕,心里不知为何忽然就定了下来,唇角再度上扬。

“很重要,你的心意如何,关乎我会不会去雨轩茶楼找你要那张养神方子。”她盈盈一笑:“不过现在你不用回答了。”

他一把年纪羞赧成这样,她哪里还忍心逼他给个确切答案。

可她不再逼问,裴钰清却有些失神般怔住,良久,他涩声道:“那你会来吗?”

谢晚凝道:“来啊,我随时去你都在吗?”

她答的爽快极了,裴钰清骤然紧缩的心尖因她的话而缓缓放松,面色和缓,含笑道:“在的。”

他眉目疏朗,面上的笑温柔又干净,在日光更显气质出尘。

谢晚凝看的一眼不眨,想到了什么,她伸手碰了碰他的手指:“你不要把陆子宴的话放在心上,你不老,身体瞧着也还好,一定要长长久久的活着,气死他。”

裴钰清先是怔然,旋即笑着摇头,表示不会放在心上。

他的手始终没有移开,任由他们指尖相触,面上却还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温然模样。

谢晚凝瞧得心头微热,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

可她明明是把他划分为兄长或友人般的身份,为什么这一瞬间却很想握住他的手,把他逗的面红耳赤才好。

到底矜持心占了上风,她没有继续,反而缓缓收回了手,自腰间取下一个香囊递过去。

“喏,你心心念念的回礼,这可是我自己绣的香囊,里头塞了些驱蚊草的药草,我戴过几日,你不嫌弃吧?”

她针线活其实不是特别行,大件的东西绣不好,也就只能绣个荷包香囊的小件了。

这些年,陆子宴每一年的生辰,她都送上一个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

一开始是绣各种花,他不肯戴,嫌不够爷们。

后来她便学着绣更为复杂的兽类,有狼,有豹,还有鹤。

这个香囊是她自己戴的,上头是一朵清荷,粉绿色的线条绣的栩栩如生,还挺好看。

裴钰清握紧手里的香囊,只觉得她身上的香气都一并传了过来,半点也不觉得清荷花样女气,扯下腰间的玉佩,将香囊配了上去。

谢晚凝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心头微微一动。

才冒出个尖的念头,彻底压不住了。

“喂,”她捧着下巴笑着看他,懒洋洋般开口问:“你要不要娶我?”

“什么?”裴钰清停住动作,抬眼看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谢晚凝把脖子凑过去了些,盯着他好看的侧脸,一字一句道:“裴钰清,你要不要娶我?”

僻静的凉亭里久久无声。

太阳已经升到半空,有些灼热,就连吹来的风都透着燥意,一身清冷的男子鼻尖缓缓冒出一丝汗意。

她好以整暇的等着,却听他缓缓开口,语气艰涩:“晚晚,你就算担心陆子宴不肯放手纠缠于你,也不要拿自己终身大事当玩笑。”

谢晚凝面上笑意顿时一僵,有被看破心思的恼怒,又有些莫名的羞窘。

她确实是这个想法,方才陆子宴那样,明显是不肯轻易罢手。

他们家功劳大,闹到金殿之上当今圣上恐怕也是站他那边。

真等圣上金口玉言一出,她便不得不坐上花轿嫁入陆家。

想要干净利落的断了这桩亲事,让陆子宴绝了继续纠缠她的心思,以她目前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另外找个人嫁了。

这个人需要身份尊贵,至少得压得住陆子宴的气焰,让圣上不会一面倒的偏向。

还得为人不错,品行端方让她信任。

等时过境迁,陆子宴死了心,另娶了贵女,她跟对方提出和离,对方也会爽快放妻。

反正受梦境影响,她本来也没想过再嫁人,原先就打算在家做一辈子姑娘的,既然陆子宴非要和她纠缠,那她拿婚姻摆脱他,也并不觉得为难。

至于和离不和离的在如今京城和离盛行的风气下,对她对谢家来说都不会影响什么。

而裴钰清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是圣上嫡亲外甥,自幼体弱,又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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