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帮阿慎,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啊。”
谢南笛微微松了口气,绕到轮椅后面握住了手柄,“我推你回去睡一会儿吧。”
“不用了。”
“可是......”
“过了困劲儿,这会儿倒不觉得困。”
“好吧。”
他一再坚持,谢南笛也不过多勉强。
她双手搭在顾言沉肩头,微微俯身靠在他脖颈间,“那我去给你冲杯咖啡醒神,等中午再给你煲个汤补补身体,好不好?”
这样贴心的话语,处处为他着想的安排。
还是和从前那个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将自己照顾到无微不至的南笛一样......
一种说不出的酸痛在顾言沉的胸口翻涌着,冲破了一切障碍,直逼咽喉。
他抿着唇,勾出了一丝极淡极淡的轻笑,“好。”
谢南笛嫣然一笑,在顾言沉的侧颊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南笛!”
手心刚触碰到门把,忽听身后传来一声疾呼。
谢南笛噙着不解回头。
不想顾言沉却忽然没了下文,只静静地望着她,眼神温柔而缠绵。
约莫过了半分钟,才颤抖着轻启薄唇,“你、还爱我吗?”
闻言,谢南笛面色一怔。
不知是惊异还是迟疑,只匆匆一瞬,她便重新展了笑容,“当然。”
好坚定地回答。
顾言沉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学过心理学,更不会透过微表情来分析人的内心世界。
如果他不会,就不会看出来谢南笛那句铿锵有力的‘当然’,只是在骗他......
顾言沉轻笑出声,可眼底却漫上了一层悲凉,“那你......会不会陪我一辈子?”
“我是你的妻子,不陪你一辈子,陪谁一辈子?”
谢南笛总算意识到他有些不对劲儿了。
收回手,又折返回他身边,“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些话?”
“没有。”
顾言沉拖着疲惫的身体摆手,“大概是......看见阿慎和沈和之间那么坎坷,心里有点不安定,总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他说着,声音里含了些愧疚,“毕竟这一辈子,是我拖累了你。”
“说什么傻话呢?”
谢南笛在他身前蹲下,双手覆上了他搭在膝盖上的大掌。
抬起头,双眸紧凝着那张始终令她魂牵梦萦的俊颜,爱意逐渐从眼底流露出来,“我爱你,从小就爱你,长大后想嫁的人也一直都是你,真的,直到现在,我也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哪怕......”
哪怕你只一心想娶别人......
这句话,谢南笛在心底默默道出。
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
与刚才不同,顾言沉能清晰的从她眼睛里感受到真实与虔诚。
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
就连的当初在婚礼上,南笛都没有这样虔诚的对自己说过‘爱’这个字。
眼下猛不丁的落了地,顾言沉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唯有双肩的微微颤抖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震撼与共鸣。
正欲回应着牵住她的手时,谢南笛却忽然起了身。
“好了,我去给你煲汤。”
她莞尔一笑,转身离开了书房。
与此同时,顾言沉听到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他思绪回笼,从桌子上将手机拿过来,点开消息。
只有两个字——段麒。
原来是他......
顾言沉想起前段时间,沈和被绑架了的那件事。
当初段家人还来老宅闹过一场,可阿慎是绝对不会允许伤了沈和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活蹦乱跳,他记得,当时还是他给阿慎出了主意去解决这件事。
后来没过几天,就传出了段麒溺亡的消息......
既然是已经死了的人,那南笛以后也不可能再与他有什么来往了......
顾言沉将手机扣在膝盖上,低垂了眉眼,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双腿被医生判了死刑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的他,真的把颓废和暴躁两字发挥到了极致。
平时最厌恶的,便是有人靠近自己,靠近那双动也动不了的双腿。
且不说其他人,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失望的很,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还有能站起来的一天。
南笛才二十多岁,和他结婚不过一年,又怎么能忍受的了他那阴晴不定的坏脾气......
或许,她和段麒的那段过往,也有自己在中间推波助澜......
算了,算了。
真拆穿了南笛又能怎么样呢?
离婚吗?
他又如何舍得?
何况,南笛刚才已经对自己说了那番话,
想到谢南笛刚才说的些话,他把资料都丢进碎纸机,决定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顾庚旭在董事会上请来很多媒体,这一举动引来各位董事们的不满,有人问顾庚旭为什么会请这么多的媒体,顾庚旭说因为今天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