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穗岁走得远了一些,只能听到周亦礼这一句“这他妈没意思”,心里感慨,这人也是难得说了句真心话。
想来,他的婚姻家庭确实不如意。
有钱人有有钱人的苦难,没了钱的苦,还有别的苦,也难怪总有人说人生是一场修行呢,确实要修,不然一直跟种种不顺较劲,日子可不是难过。
这房子四四方方,种了不少高大的树木,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花花草草。
男人问她,“您是倪小姐吗?”
他是这儿的管家,姓闫。
倪穗岁愣住,很快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周亦行这样的男人,身边有名有姓的女人不多见。但带出来的未必就是有名有姓的。
他确认,是为了不喊错人,免得尴尬。
“嗯,我是姓倪。”倪穗岁笑了笑,“怎么,你还听说过三哥身边有别的人是吗?”
“倪小姐误会,我说常听二公子谈起你,所以想着问一问。”
闫叔倒是会圆谎,倪穗岁不拆穿,就当真的是这么回事。
男人带着她转悠一圈,实在无处可去了,两个人就在院子正中央说话。
“这房子,什么时候建的?这么不好走的巷子,以后是要拆掉吗?”
“听说是要拆的。”闫叔笑了笑,很客套,“不过这消息传了很久,上面一直没动静,也不知道是卡在哪儿了。”
“上面?”周亦知不就能说得上话吗?怎么还能推不动?
“二公子七八年之前把这条巷子买下来了,若拆了,也是不少的补贴。”他说完倪穗岁明白过来了。周亦礼也算是有点脑子,低价买来破败的巷子,然后拆迁从政府那边拿一笔巨款。真是好套路。
可这事儿一直没动,是不是就意味着……是周亦知那边在压着?
压着,不想让自己二弟赚这个钱。
或者是周亦知上面的人压着,不想徇私舞弊?
倪穗岁对官场了解甚少,不敢多嘴评论什么,后来实在是冷,两个人就回到房间内。
“二公子,倪小姐累了。”闫叔说,“要不,我准备点吃的?”
“嗯。”周亦礼点头,“让人送来就行,这里厨房还没装完。”
“好。”男人说着退出去,周亦行拉倪穗岁到自己身边坐,两个人紧挨着坐在古朴的中式红木长沙发上,看起来还挺养眼。
周亦礼笑着打量他们两个人,问周亦行,“打算娶?”
“还早。”周亦行瞥了一眼倪穗岁,后者听懂了也就当没听懂。
娶她?
开什么玩笑。
她就算是对周亦行有这个心,可没想过做这个梦。
“老三,程安的事情你去办,我欠你个人情。”周亦礼站起来,“但丑话说前头,我们目的一样,所以我不感激你。”
“我用不着二哥的感激。”周亦行摸了摸倪穗岁的头,“以后别惦记不该惦记的就好,你我毕竟是亲兄弟,关键时刻,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哼。”男人不服气,迈开腿去洗手间。
“三哥。”倪穗岁懵,“二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周亦行似笑非笑,不打算解释。
“你们是要联手搞事情了吗?”倪穗岁睁大眼睛,“你们俩不是一直不对付吗?”
“世界上哪有永远的敌人?”周亦行似乎是在教她做事,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听得倪穗岁甚至都想记笔记了。
“所以你会为了大哥,竭尽所能对吗?”
“是为了周家。”周亦行也站起来,“想在这儿吃饭么?”
倪穗岁一愣,赶紧摇头。
周亦知从洗手间出来,他们两个人已经走了。
闫叔汇报了情况,周亦礼轻哼,“老三把这女人看得挺重。”
“是,我也听说三公子喜欢得紧,刚在一起没几天,就带去家宴了。”闫叔摇头,“说真的二公子,这事儿多少有些不合规矩了。”
“他什么时候守过规矩?规矩这玩意儿很势力,老三有本事,自然可以不去墨守成规。”周亦礼说完捞起大衣,也没吃饭就走了。
回到了君悦府,倪穗岁已经疲惫得不行,即便是她真的有一脑子问题,可她的体力精力真的撑不住。
周亦行去书房,倪穗岁洗了澡玩了会儿猫爬上床,很快睡着。
另一边,男人处理完工作,又告诉黄峥他明天不去公司,上床是十二点半左右。
女人睡得沉,眉头紧锁,一看就是心事重重。
周亦行把她的眉抚平,倪穗岁好像感受到是他来了,下意识地抓他的手指。
只有床头的一盏小灯亮着,男人盯着她抓着自己的手,不由牵了牵嘴角。这女人,勾人也是无心的勾,更叫人欲罢不能。
她步步为营主动的时候,反而没这么大冲击力。
要说上头,确实也上头,但没这么惊喜。
不过她给自己的惊喜可不止这个,她心里想的脑子里装的,不想让他看见的,全都是惊喜。
*
周亦行没去公司,是跟黄峥打了招呼的。
可倪穗岁没去公司,没跟任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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