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万俟本就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黄老六手指的方向!
张副使轻轻动了一下,挪到了周万俟的身后!
大家长舒一口气,原来是周万俟指使的!
好像对,也好像不对!
乱了,乱了!太乱了…
月亮被云层遮挡,大地一片黑暗!
几道响雷带着火花在黑压压的天空中炸裂,把天空一片一片撕裂,在合起来……
一场秋雨毫无征兆的扑向地面!
豆大的雨滴溅起地上厚厚的尘土!
官兵绑着一群人离开了,杨从跟着张副使也离开了,姜明华回到客栈里面,赤柔关了大门……
世间万物都笼罩在大雨之中,天地间除了雨声,安静如初!
雨气凉气一起袭来,姜明华打了一个哆嗦!
一切来的还真快!
一切又是那么巧!
踏破铁鞋无觅处!
是她的重生改变了许多事吗?“杨烈狗”变成了杨大都督,太原府孙真人的后代,并不住在太原府,而是在太原府附近的乡村与客栈!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明华吩咐完最后一件事,头一弯沉沉的睡去了!
天快亮了!
……
清晨的阳光驱赶了夜晚的冰凉,阳光所到之处,大地又重新变得热气腾腾!
“我要报名……”
“我,我,我一家老小都来了……”
“主薄大人,主薄大人,我是邻村的,我听说这里种地还要发很多钱……”
唐县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以往鸦雀无声门可罗雀的县衙大门口,此时,挤满了人!
平时冷冰冰的衙役们满脸堆笑,招呼着乱哄哄的人群排好队!
主薄坐在门口的桌子前,俯身写了几个字,桌子一边摆着一本本厚厚的册子,一手执笔,正在询问一个衣衫褴褛满脸窘迫的中年男人。
“家住何方?原来是做什么的?可有卖身契?户口在哪里登记过?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不着急,想清楚,慢慢说!”
卢县令本来安排两个小吏前来登记,主薄却一马当先,自从卢县令失了家人,颓废多年,主薄也跟着沉寂了许多年!
这把老骨头再不晒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自从空镜法师被金人所杀,卢县令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比年轻时更有精神!
尤其是和韩世苍将军去了几趟真定府,回来后,如同喝了鸡血鹿血一样,容光焕发,眼睛发亮,睡梦中都能笑醒!
虽然他不知道卢县令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到如此鲜活的卢县令,他浑身仿佛也充满了劲,想大干一番!
卢县令召集了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几个老兄弟们一拍即合!
唐县位置如此重要,但是人烟稀少,因为金人时不时的来骚扰,好多人离开了唐县,让许多地变成了荒地!
如今卢县令想招外地来的佃农,开荒种地,是好事…
只是这银钱方便,主薄拨了一下算盘,一人五十贯,十人五百贯,百人……
噼里啪啦一顿响,唉,主薄摇摇头,眼神有一点点灰暗,这银钱的支付,有点不尽人意啊,却是个头疼的大事!
就在主薄扣头皮的时候,边关守将韩世苍送来了一车白花花的银子……
老主薄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噼里啪啦又打起算盘……
“我流浪到此处,听别人说,唐县招佃农,我看看真假,也想试一试……”衣衫褴褛的男子回答着主薄的问话,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主薄看着厚厚一摞子登记人口的册子,惊讶又震撼!
这几天登记的过程中,他发现,流民远远比真佃农多了好几倍!
当初卢县令说起此事时,他还有一点怀疑!
大周国国运昌隆,经济空前绝后的繁荣,他以前所到之处,看见的都是锦衣玉食,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根本没有想过,怎么还有这么多吃不饱饭,穿不起衣的流民那?
比如眼前的这位,本是一名勤恳的佃农,无奈工钱实在太低,根本养不活妻儿老小几人。
每到年底还要交很多税钱,交不起就借,借不上,就只有找地下钱庄……
妻子白天在地里做工,晚上给人缝制衣服,长年累月挣不回来几贯钱,反而熬瞎了双眼!
小孩子饿的面黄肌瘦,因为饿的不行,跑到集市上,偷吃了黄记几个包子,被店小二发现当街打的晕死过去!
被好心人送回来后,因为没钱治疗,没几天就断了气!
黄记还天天上门闹,让赔包子钱!
七十岁的老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怕拖累儿子,最终自己投了井!
地下钱庄的打手上门催账,妻子以死相逼,让他离开,无奈,他只能出逃……
后来听说,眼瞎的妻子一把火烧了他们住的茅草屋,自己也烧死在大火里面……
于是,他就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民!
平帝元始二年,“郡国大旱,蝗,青州成甚,民流亡”。
汉安帝时,“连年水旱灾异,郡国多被饥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