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身上扯下些干净布条,包扎住伤口。
他想先离开演武场,但因为实在太累,只得在满地尸体中调息了半个时辰。
“才三个,还没完……”
这是出定之后,洪范心中的第一个念头。
心烈如火。
面色却更冰冷。
动作更是如机械一般。
精确,理智。
洪范出了沙场,先往后宅去,没找到人,便又寻去段家宗祠。
妇孺果然藏在这里。
他只轻声提了一个要求——让厨子去厨房烧水做饭。
段家人立刻服从了。
半个时辰后,洪范大吃一顿,用热水处理了伤口,又掀了水缸的盖子喝水。
他看到了缸里映着的面容。
眼睛通红满是血丝,眸子浓黑,仿佛接着幽冥。
竟有几分像最后一夜的李鹤鸣。
洪范有心想笑,却没能笑出来,又让厨子领他去了段立成的房间。
床意外的舒服。
这一觉他强迫自己睡了三个时辰,直到天亮。
醒来时,洪范的冲脉已被打通,第七脉任脉也通了一成半。
不过伤势仍在,疲劳也没有散去。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口蒸完水的铁锅,正架在火上干烧。
但至少炎流真气与沙世界真元已补满了。
有真气,便能移动与战斗。
这就够了。
沙翼展开,掠过演武场——那里,老弱孩童们正一边抹泪,一边拖曳着亲人的遗体。
洪范转开视线,往东北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