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毛文龙竟然私自干了这么多事,而且还胆敢直接威胁逼迫朝鲜国王,袁可立坐不住了。
“朴成忠,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虽然现在已经证实了你的确是朝鲜国王亲命使臣,但本官不可能轻易相信你一人之言。”
“下官所说句句属实,人证物证具在,上官如若不信,可派人去我朝鲜,取证调查。”
见他说的这么自信且坚决,袁可立此时也难断了起来,毕竟这毛文龙可是陛下看重的人,应该不至于做此胆大包天的以下犯上之举。
见袁可立坐在那里沉思,朴成忠又继续说道:
“下官还有一事汇报。”
“在出海之后,下官曾遇到过一支冒充我朝鲜商人的船队,经下官的观察,因该属毛文龙所部。”
“下官以为,毛文龙从我朝鲜巧取豪夺如此多的船只,粮米衣布等物,所为的就是走私。”
“通过我朝鲜方面查探的情况,以及下官的怀疑,下官以为毛文龙有通敌嫌疑,他正暗中与建奴议和,想要养寇自重。”
“经过下官将各方情报统筹到一起,经过仔细推测,毛文龙应该是以镇江皮岛为中心,作为朝鲜、建奴与大明的中转站,干着走私贩卖的事。”
这一点可就真的是要了老命了,如果真的属实的话,毛文龙的九族可不保啊。
陛下对这种通敌卖国的人,向来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更何况毛文龙还有更大的野心,这就是有九条命估计也不够杀的。
袁可立虽然不说听风就是雨,但他也知道无风不起浪的道理。
朝鲜君臣是没有胆子无中生有,去诬陷一个皇帝信重的领兵将军的。
因此在他看来,朴成忠的话可信度极高,毛文龙这个人,他也了解几分,确实是有些不服管教节制的一个人。
“你们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本官要把你所说的情况好好调查清楚,如果属实的话,本官也会亲自写上一分奏疏,参他一本。”
以袁可立的性格,如果毛文龙真的犯下了这诸多罪行,他是绝对容不下的。
可对于袁可立的方案,朴成忠和金之望却有了不同的意见。
“下官以为,我二人可先去京师面见大皇帝陛下,将情况汇报清楚,上官可抓紧时间深查,可减少查证时间。”
“我朝鲜国弱,本就被建奴抢掠的千疮百孔,现在毛文龙还敲诈勒索,我王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
见他一口的委屈之意,袁可立深思熟虑后,觉得这也倒是个办法,便批准了。
他从自己的标营中选出三百人,护送他二人入京。
等他二人出了蓬莱之后,袁可立并未返回官衙,而是骑着快马径直往威海而去。
威海水师舰队基地,张度正在率领士卒操练,听闻巡抚来亲自来了,立刻跑去迎接。
“末将见过抚台,抚台亲自到此,不知所谓何事?”
袁可立一路疾驰而来,没有停息片刻,一下马便感觉到双腿酸软,差点没站稳。
他虽然懂兵略,可归根结底还是个文官,骑马行军并不是他的优势。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速带我去你的将军府。”
一听此话,张度就意识到肯定有大事,便也不在虚假的客套,立刻往将军府而去。
“你把所有可以调动的军士和舰船,全部出海,以圆形阵型往朝鲜而去,凡是遇上船只,无论是朝鲜的还是我大明的,通通拦下来仔细盘查。”
“船队不可分散,必须严格按照平日操练的战术队形,以及作战的编制行动。”
张度此时一脸懵逼,根本就不知道袁可立的军令到底为何。
要知道他的水师舰队现在还不成熟,许多的船队还没有形成有效战斗力,这冒然出海,风险是极大的呀。
看着他一脸疑惑的表情,袁可立也不做过多解释,而是严肃的说道:
“到底为何你就不要多问了,朝鲜那边出了紧急情况,必须封锁朝鲜和辽东来往山东的海路。”
“你要记住,凡是遇上了自称是镇江毛文龙所部的,连人带船全部给我押送回来,不要自作主张的动一人一船,否则本官不饶你。”
张度是袁可立的心腹将领,对于他的军令自然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到底。
告别了袁可立后,张度立刻去安排起了整个舰队出海远航所需的粮食物资,以及火药弓箭。
次日凌晨,在袁可立的目送之下,张度挥起手中的令旗,港口两百多艘舰船,浩浩荡荡的出海了。
张度这个水师参将,也是亲自乘坐一艘福船,带领着整个水师最为有战斗力的船队出发了。
“毛文龙,希望你不要让本官和陛下失望。”
袁可立站在港口基地上喃喃道。
毛文龙的镇江对于辽东局势尤为关键,是威胁建奴后方大本营的一把利刃。
而且毛文龙也确实是会打仗,优于许多的明军将领,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能被倚重的原因。
京师,皇极殿内。
朱由校破天荒的又开了一次朝会,所为的正是今年的科举大试。
朱由校对于科举还是非常重视的,虽然其中大多是读死书的人,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