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狗眼看人低,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一个七品的县城小官,就敢狗仗人势的作威作福,让一个堂堂的参将或游击给他行大礼。
虽然他们一直呆在南京守卫着孝陵,可也不是不闻世事,平日里遭到的鄙夷也不在少数。
像刘义隆这种掌握着一方军政大权的封疆大吏,自然是不必多说,尾巴早就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因此李三才也是憋了口气,今日要杀杀他的威风不可,让他也尝尝被鄙夷羞辱的滋味。
直接闯进他的住宅,也是他下的军令,他可不会在外面傻乎乎的等着这位大老爷接见。
“大司马,本将军是来传达陛下谕令的,旨意在此,你还是看了之后再说吧!”
一听有皇帝的旨意,刘义隆也就没有继续兴师问罪,他整理好衣冠着装后,双手接了过来。
一开始他的脸上还带着那么一丝微笑,可看过内容之后,眼睛瞪的都要有鸡蛋那么大了。
他被罢免官职了,还要被圈禁在家里,不得外出一步,不准与任何人见面交流。
这是怎么了?皇帝想要干什么?居然不声不响的,直接越过了朝廷和内阁来下达诏命?
“大胆,居然敢伪造陛下手谕,本官看你们是活腻了!”
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况且就算是真的,他也绝对不会去接受承认这样一份,毫无权威性的中旨性质谕令的。
“你看清楚了,手谕上可是盖了陛下的玉玺,和司礼监的红印的,你莫非想违抗谕令?”
李之才也是毫不的示弱的当即怒喝,嗓门直接大了几倍,气势瞬间就压过了刘义隆。
刘义隆经过此言提醒,又偷偷瞟了一眼,之间手谕上确实有玉玺印,他已经相信这是真的了。
可惜他是不会奉这样一份谕令的,别说只是一份手谕了,就算是中旨,他也一样敢驳回。
见刘义隆不奉皇帝的谕令,还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威胁他们,李之才当即让自己的两个亲兵冲上前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下他才是真的服软了,趴在地上抱着头连连求饶,这才放过他。
随后李之才留下了一百人专门看守他,并拿走了他的官印和符节。
凌晨时分,当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南京防务兵备驻守军团三万多人已经全部组织了起来。
皇城和京城内外遍布岗哨,几十座城门也全部接管了起来,老百姓出门一看,根本不明所以,只知道一夜之间,整个金陵城的天好像就变了。南京是官方称呼,有时也会称南都,民间更广泛的叫法一直是金陵城。
一些官员和大户见到一队队披着胸甲的军士在城中街道巡逻时,心中不慌不安是假的。南军与北军差别很多,很多连甲胄都没有,能披个胸甲已经非常豪华了。
这样的事,自大明朝立国以来还从未有过呢,也只有靖难之役,燕藩攻入南京时才出现过这种军队接管城池的情况。
新年的喜庆和彩头就这样消散了,在沉寂了一天后,许多做贼心虚的官员和士族大户们,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躁动了。
他们派出自己的心腹,出门互相打探着最新的情况,想要知道此事因何而起。
而官员们比起这些大族大户,更加的气愤,他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一天下来,什么动静都没有,反而是那些泥腿子在城中耀武扬威了一天。
于是几个自视甚高的官员结伴去了兵部尚书刘义隆的府邸,还没靠近门口呢,就被人给拦在了外面,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再进一步。
其中一个较为年轻,性情急躁的官员当场就怒骂了起来。
“大胆,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阻拦我们的去处?还敢持刀披甲的守在朝廷大臣的府邸外围,莫非要造反不成?”
“见了本老爷们,既不行礼也不问号,看来得好好教教你们规矩才行,你们是哪个营的,归谁统属,给本官如实说来!”
这话要是搁在以前,不夸张的说,可以让一个没有背景的游击或参将瑟瑟发抖,俯首下跪了。
可惜时代已经变了,为首的一名武将听了,更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狂笑。
这让一众官老爷们都懵了,怎么回事,不是应该跪下认错嘛?怎么还笑了起来?
看起来还真是世道不同了,这些粗鄙的泥腿子,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等笑过之后,这名穿着全身甲的武官,走上前去微笑的看着他说道:
“哈哈哈哈,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还敢自称本官,也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吹牛皮烂嘴巴啊!”
“那你就给我听好了,我叫张三,是英国公府的护卫家丁,现在是南京防务兵备驻守军团千总!”
“要论官职,我的千总莫非不比你这七品的推官大?你应该给老子行礼,知道嘛!”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竟敢如此忤逆大胆,不把你送入刑部大狱,本老爷这个官也不用做了!”
张三的一席话,可是把这几个高高在上的文官给气了个半死,一个个指手画脚的在那里用嘴巴反击。
“以下犯上,对上官出言不逊,出口威胁,更对陛下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