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平民百姓和工头,当然不是真的随便从街上找来的,都是马祥麟花费了好一番心思的,在留守将领的带领下,一个一个请过来的。
由于之前在工地的上的待遇不错,这几个工头一听,根本就没多想,当即就应承了下来,愿意去府衙走一遭。
这些老百姓可就没这么轻松了,要不是马祥麟最后许以重利,并答应保障他们一家大小的安危,他们可不敢来公堂和这些喝血吃肉的官绅对证。
甚至在他们心中,对于皇帝的到来其实也不是有太大的感触。
只是都非常惊讶,一百多年没有出过京师的皇帝,居然到了他们西安。
但既然已经决定要出这个头,而且切切实实的看到皇帝坐在堂上,他们昔日对于官绅的胆怯倒也不是那么重了。
官员们刚刚给二将定下的罪名,被他们给轻松破解,与十恶不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气的这些跪在堂下的官员是面红耳赤。
一个个都在心中暗骂,真是无知刁民,坏了他们的大事。
按察使武洪急的当即骂道:
“大胆刁民,当着陛下的面,居然敢作假证,妄图为恶贼洗白,乃为从犯,你们可知这一样是大逆不道之罪?”
没办法,如果他再不发声,任由这些人继续说下去,那可是真的有可能将场面扭转,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武洪骂完还不忘朝坐在堂上的皇帝谏言道:
“陛下,臣请立刻将这些为恶贼说话,开脱罪行的刁民明正典刑,以正国法!”
“诸位爱卿,百姓的说法你们也都听到了,和你们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啊,一字一句都对不上,你们给朕解释解释,反差为何如此之大?”
面对皇帝的质问,他们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吴反问皇帝道:
“陛下,臣请敢问,这些人是从何处找来的?又是何人找来的?”
朱由校毫不客气的说:
“他们都是朕在城中找的,有什么疑问嘛?”
“臣无疑问,但臣想提醒陛下,不要轻信谗言,这等市井小民,对国家大事如何得知?城中发生何事,他们又怎知其中原委?”
“都不过是道听途说,一传十、十传百,与造谣无异,敢问陛下,这等无凭无据的的说法,如何能够相信?”
“陛下可不要被此等人给蒙骗了,还望明察!”
说完便朝堂上伏首叩拜,然后直起腰背拱手继续说道:
“刚刚臣等所说,俱是实情,陛下可派人调查取证,验证一番!”
“百姓更是对其二人恨之入骨,只是无奈势威,敢怒而不敢言。”
“府衙之外在等待陛下判决结果的人群当中,就不知有多少深受其害的百姓,还望陛下莫要让西安百姓失望才是,恶贼所犯下的恶行,必要严惩,绝不姑息!”
“朕当然也是这个意思,那些作奸犯科、狐假虎威、迫害百姓、败坏朝廷名声之人,确实是要加以严惩。”
官员们以为皇帝还是信任他们,站在他们这一边,一个个都露出了欣喜的脸色,只等皇帝下令,他们立刻就办理流程手续,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一个个的都跪在地上大呼陛下圣明,皇帝明鉴云云。
朱由校并没有回应他们,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朕还说过,今日所说的,务必要是实情实况,但有一点弄虚作假、诬陷诽谤的,不论是谁,朕一样会严惩不贷!”
“既然现在已经出现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说法,那就只能凭证据说话了,根据你们刚才所说,以城西的祸害最深。”
证据对于这些官员来说真的是不知何物,自他们入了仕途当官以来,不管大小事务,他们只需要嘴巴动一动即可。
“可朕刚刚就是从城西而入,朕并没有看到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反而一片欣欣向荣之色,城中居民有的脸色也并没有多难看。”
“这些是朕亲眼所见,可信度应该还是有的吧?哪位给朕解释解释,为何真实场景与你们口中所说的完全相反?”
“再说强抓壮丁去给军队充当奴隶马夫,更是扯淡了,这几个人就是工头,为何他们说的是,军队招募他们这些工匠去扩建维修西城军营的呢?”
“而且朕的手中有一本账册,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了,每一个劳工的工钱发放了多少,以及所有材料的购买地和价钱,甚至连店掌柜的名字和店名都记录了下来,一共花销了近二十万两银。”
“这些实账都是朕的内臣和锦衣卫记录的,别人做不了假,这与你们刚刚所说,又是大不相同,要不诸位再给朕解释解释,这又是怎么回事?”
皇帝的质疑没有让他们打退堂鼓,他们知道,只要开始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他们勾结陷害朝廷的将军同样是大罪。
左布政使吴已经下定决心,值此关键时刻,他一定要坚持到底。
“陛下,秦邦屏陈广二将早已领兵出了西安半月之久,在臣等的努力下,混乱的的西安城早已维护如初,陛下入城时,自然是一片欣欣向荣之色。”
“但这无法掩盖住此二人曾在西安作恶的事实,陛下如若不信,现在尽可上街,任意找人盘问,了解情况,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