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朱由校与张嫣用过早膳以后,便摆驾往慈宁宫而去,在孝道这方面,不管朱由校愿意不愿意,他身为皇帝也必须遵守。
皇帝也不是无所不能、随心所欲的,甚至在某些事情上他要比平常人更为注重。
尤其是皇后,每天必须定时去慈宁宫问候请安,相比之下,他这个皇帝还是比较幸运的,因为他可以不用。
但只要来了后宫,那就得按礼制去办事,否则要是传了出去,不止百官会有闲话,老百姓也会有微词,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是最重视祖宗礼法的。
从坤宁宫去慈宁宫,那可得绕好一段路,慈宁宫的位置已经出了后宫,在养心殿的旁边,得出乾清门才能到达。
在慈宁宫请过安后,皇帝和皇后二人又摆驾原路返回,在次经过养心殿和乾清门,绕着宫墙到到达了乾清宫旁边所属的东六宫。
这里是嫔妃居住的地方,也就是真正的后宫,皇后所在的坤宁宫是中宫,而乾清宫则是前宫。
苏纯妃怀孕已经半年了,到了关键的时刻,这段日子朱由校又是大婚又是议政的,根本顾不上来看她。
但并不代表将她遗忘了,这可是朱由校的第一个孩子,他可是尤为重视的。
卧榻床上养胎的纯妃见日思夜想的陛下终于来看她,连忙从床上起来,可以为肚子太大的缘故,根本行不了礼。
朱由校眼疾手快,立刻将她又扶到床上靠着枕头,紧紧握住她的手。
而皇后张嫣并没有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就坐在后面慢慢的品茶等待。
朱由校的一阵嘘寒问暖,可是把纯妃感动哭了,皇帝将她微微搂进怀中,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怀孕的女人情绪是很关键的,如果情绪不稳或者起伏太大,对胎儿是会有影响的。
皇宫一阵和谐温情,距离京师上千里外的一座山寨当中,却尽显紧张气氛。
山寨中一座用土砖搭建的房屋当中,挤满了人,这些的中间放着一张四川全境的地图,各处关隘、城池、驻防兵力标的清清楚楚。
一个站在前面的年轻人对着上首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父亲,还犹豫什么,朝廷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为虑,父亲只要高举义旗,川中的土司诸部必然响应支持我们,凭那些饿的皮包骨的卫所兵,根本就挡不住我们的精兵猛将。”
“等川蜀大乱以后,整个西南必然轰动,我们在联系贵州的安家,以他们为首,发动贵州的土司,邀他们共举大事,等推翻朱明,我们可与他们平分天下。”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四川永宁宣抚司奢崇明长子,奢寅。
坐在上位的的中年男子正是永宁土司首领奢崇明,他此刻正眉头紧锁的看着地图发呆。
奢崇明久久无法下定决心,虽然他早有反叛之心,但并不是急功近利之人。
只听他说道:
“眼下时机并不成熟,从北方传来的情报,明军在辽东两次大胜奴儿哈赤,那小皇帝也在前不久发兵十几万御驾北征,此战更是大败蒙古,从这些情报来看,明军尚且还可堪一战,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羸弱。”
奢寅一听便急了,立刻说道:
“那也只是北军而已,就算北军打再大再多的胜仗,也改变不了南军是一群废物的事实。”
“更何况北边战事不断,儿就不相信那小皇帝敢调动北军南下,就算他从北军抽调兵马南下,那也没多少人,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京师了,不知父亲为何惧怕?”
奢崇明缓缓说道:
“为父不是惧怕,起兵之事何其关键?为父怎么能不小心谨慎?这可是关乎全家安危。”
“此时我们必须沉住气,不可急乱,得将川中情况全部摸清才行,还要将其余土司拉拢过来,以增加我们的胜算。”
奢寅还想反驳,可被身后之人阻止道:
“大公子,首领说的没错,造反可不是小事,一着不慎,可能会使我们数年之功一朝崩溃啊,我们都以等待了这么多年,在多等几日又何妨?”
奢寅只得做罢,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便退回了原位。
奢崇明起身看着这张静心绘制的地图,淡淡说道:
“严密监视通往成都的各路要道、关隘、要寨、城池,一有异动,立刻快马回报于我。”
“我们的军队要藏好,不能暴露了,樊龙张彤,从明天开始,加大训练量。”
两个穿着大明将军盔甲的人立刻上前领命。
观他们的体型和外貌,与奢崇明等人差别极大,这是标准的汉人的长相。
为了造反,奢崇明已经准备了三年,这三年时间他极为低调,静待局势发展。
他本想着趁北方战事紧急,自顾不暇时,在南方起兵割据的,没想到这刚登基的小皇帝竟然打了好几次大胜仗,这令得他投鼠忌器,不得不重新考虑。
国了半晌,奢崇明好似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道:
“还有石柱的秦良玉,也不能疏忽了,周鼎,此事就交给你了。”
先前那拦住奢寅的壮实男子立刻拱手应是。
奢寅又说道:
“父亲,那秦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