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记。”
张春华顺从地坐到了桌子跟前。
“这边也可以排队了。”陈韶招呼。排在后边的百姓立刻朝着这边冲了过来。等他们排好队,陈韶耐心地询问排在第一位的妇人,“婶子,劳烦您报一报姓名,年纪,家住何处?”
妇人报好,张春华也记好后,陈韶又继续:“婶子要状告谁?”
妇人立刻答道:“我家那口子不见了!”
看着妇人脸上的焦灼之色,陈韶稍稍安抚两句后,才温和道:“婶子,先不着急,怎么回事您慢慢说。”
“不着急不行呀,”妇人的眼泪瞬间涌上来,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昨日一早到洪源郡来卖草鞋,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家,他到郡城卖草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是不是摔哪里了?”排在后边的人问。
“找过了,”妇人抹一把眼泪后,快速答道,“从村里到郡城的路,我们来来回回都找过三回了,什么也没有找到。大人,你帮帮我吧,我们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他养活,他要是出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婶子,您先别急,”陈韶安抚,“您好好跟我说说,您家那口子昨日是何时出的门?”
“昨日他早上起来喂过鸡鸭,又喂过猪后,就拿着饼子出门了。”妇人着急地说道,“走的时候天才亮不久,也就不到辰时吧。早知道他昨日去了就不能回来,应该让他多带几块饼的,他平常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有啥吃的喝的尽留给我们了……”
妇人越说,哭得越凶。
陈韶找张春华要了帕子递向她,在她胡乱地擦眼泪时,继续好言问道:“他是独自来的郡城,还是有人一起?”
妇人嘴快地说道:“隔壁村的李大牛跟他一起,他们经常一起到郡城卖草鞋,昨儿夜里李大牛来家中约他今日上山割蒲草,听他说太阳还没有落山,他们就卖完草鞋各自回家,我一下就慌了,赶紧跑回了娘家。我娘家大哥近来身子有些不爽利,我还盼着他是去看望我大哥了,大哥家里没人,我就料到他出事了,我到处找呀找,怎么也找不到他……”
妇人放声哭了起来。
“会不会去其他亲戚家了?”又有旁人问。
“都找过了,没有。”妇人哭得扶着桌子,瘫到了地上。
示意全书玉将她扶到椅子中坐下后,陈韶尽量以平和的语气,不动声色地问道:“李大牛的村子和你们的村子的相隔多远?”
妇人已经哭得回答不上来,有认识妇人的百姓帮着答道:“也就隔着不到两里地。”
陈韶继续问道:“他们平常来郡城卖草鞋,是在哪里汇合?卖完草鞋回家的时候,又是在哪里分别?”
这个问题,旁边就帮不上忙了。妇人哭了一会儿,才勉强答道:“在歪脖子路那里汇合,也在那里分开回村。”
先前帮着回答的百姓又道:“那歪脖子树就在来郡城的路上,距离他们两村都有两百来丈远。”
这个距离并不远,如果妇人的那口子在这段路出事,凶手最大的可能就是同村的人。可同村人动手,想要完全地避人耳目,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残忍如史兴,都得经过长时间的踩点,而后趁着被害人外出落单的机会才会动手,村里人……
陈韶耐心问道:“你们家或者你们那口子,在村里村外可有与人结过仇?”
“平常也就闹几句嘴,十里八村哪有不闹嘴的,”妇人痛哭,“哪就仇恨到这个地步了?”
旁边的百姓,不少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仇杀,而她家那口子又在临近村子时失踪……不对,不对,陈韶心念一动,所谓的临近村子失踪,只是李大牛的说法。
如果这个说法不成立呢?
陈韶稳一稳心神,再次问妇人:“李大牛经常约着你家那口子上山割蒲草吗?”
妇人点头。
陈韶又问:“他们一般多长时间割一次蒲草?”
妇人熟练地答道:“一般是十天割一回,有时候天气不好或是家里忙,半个月割一回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陈韶紧盯着她的双眼:“上一次上山割蒲草是在什么时候?”
妇人依旧想也不想,便答道:“在十九日。”
今日是二十五,她家那口子是昨日失踪,也就是仅隔了五日。心中已经有数的陈韶为佐证自己的想法,接着问道:“上次割回来的蒲草,可还有剩?”
妇人点头:“还有三捆。”
陈韶继续:“一捆可以扎几双草鞋,一天又可以扎几捆?”
“一捆可以扎七八双,三捆全部扎完,怎么也要七八天。”有百姓抢着回答道。
陈韶看向最先开口帮着妇人回答的百姓,“不知这位大哥可否给我带个路?”
最先开口帮忙的百姓是个中年男子,忙过来说道:“可以,不知大人要去哪里?”
陈韶扶起妇人,不容置喙道:“去李大牛的村子,捉拿李大牛!傅九,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