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冷淡地看了两人片刻,才开口道:“起来说话。”
两人不肯起,仍旧哭喊着那一句话。
蝉衣气得要上前去拉两人,陈韶伸手拦住她,淡声道:“既然你们喜欢跪着说话,那就说吧,你们想让我做什么主?”
王素自残一般,用力地往地上猛磕了几个头后,哭道:“我们原本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却因家中兄弟皆受到骆爷的蛊惑,硬生生将我们拐卖给了罗正新那个畜生,原本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大人却将我们从罗正新那个畜生手中救了出来,还找来下人伺候我们,还让蝉衣姑娘给我们看病,在我们养好身子后,更是让全姑娘给我们谋求去处。大人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也不敢忘记,只求来世做牛做马回报大人。”
说着,又用力地磕了几个头。
许成美有样学样,也跟着猛磕了几个头。
听着周围百姓夸赞陈韶的议论声,王素哭声更甚:“可是大人有所不知,全姑娘她,全姑娘她……”
陈韶配合着问道:“全姑娘怎么了?”
王素放声大哭道:“全姑娘一直按照大人的交代,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我们。可是她再尽心尽力,也挡不住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大人明明交代过全姑娘,要给我们都安排一个好的去处,以保我们后半生衣食无虞,可是郑华仗着我们没有她会做绢花,就在暗中挑唆全姑娘,要将我们分到别处。全姑娘不听她的挑唆,她又在暗中唆使骆爷在全姑娘跟前说三道四,就这样一来二去,全姑娘也上了心,这次安排我们的去处时,全然不顾大人的交代,也全然不顾我们的苦苦哀求,强行将我们安排在了锦绣坊。”
说着说着,便伏到了地上,泣不成声。
许成美适时地磕一个头后,接话道:“原本我们想着锦绣坊也很好,只要我们手脚勤快,总有一天能够熬出头,可郑华却不想就这么放过我们,她仗着全姑娘对她的信任,暗中打着全姑娘的名头,不仅指使着锦绣坊的管事处处刁难我们,还想将我们给撵出去。若只是我们受苦便罢了,可我们实在不愿意大人受她这样的小人欺骗,也不愿意大人的名声受她这样的小人败坏!”
听着群情激昂的百姓,许成美也满意地伏到地上,泣不成声。
然而她们泣不成声了许久,也没有等来陈韶让人去抓捕郑华的命令,甚至没有听到她开口的声音。
两人都有些惶惑地抬起头,偷偷看向陈韶。
看到陈韶也看着她们,又慌忙伏回地上。
陈韶浅浅地勾一勾嘴角,慢慢说道:“我并没有吩咐过全姑娘,让她给你们安排什么可以保证你们后半生衣食无虞的好去处。”
王素与许成美猛然抬头。
陈韶继续:“我只是让她给你们安排一个去处,至于你们能不能留下来,全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另外,我的确请了几个婶子照顾你们,但她们并不是下人,她们不过是看你们可怜,才事事依着你们,大事小事也都不跟你们计较。还有郑华……也是在救你们之前,我曾答应过二丫,要给她找一个会做绢花的师傅,在我吩咐全姑娘替我办这件事的时候,她恰好知道郑华会做绢花,于是向我推荐了她,而我在看过郑华做的绢花,又特意考察过她的品行后,才让二丫拜了她为师。至于将你们分去锦绣坊这件事,也是我的安排。”
王素面色僵白道:“不,不可能,不可能!”
陈韶直视着她的双眼,冷厉道:“我将你们安排在乘风院的东厢房,原本就是痛心你们的遭遇,你认为我安排了几个婶子照顾你们后,就会对你们不闻不问吗?”
许成美惶恐地瘫坐在地上,面上一片死灰。
王素犹不死心地挣扎道:“郑华和骆爷挑唆全姑娘的事千真万确,不仅我亲耳听到过,许成美也亲耳听到过!”
陈韶冷笑两声:“你如果说郑华挑唆过全姑娘,我未与她朝夕相处过,尚且可以信你几分。你说骆爷……那几个园子里有不少尸骨,甚至包括你们两个之所以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他之过,我容他活着,不过是因为他还有几分利用价值,换句话说,他的下场早在拐骗第一个少年或是少女之时,就已经注定。全姑娘能跟在我身边做事,而我也欣赏她的原因,除了她能力出众之外,就是她非常清楚我的底线,你说骆爷挑唆她,还只是挑唆她给你们安排一个不好的去处,骆爷所求为何,求他死得还不够快?全姑娘又所求为何,求她现在过得太痛快了,想要再回去受一受苦?”
蝉衣冷着脸道:“姑娘何必跟她们这么多废话!”
陈韶平静地看一眼两人,又看一眼周围的百姓,慢声道:“我也不想跟她们废话,但她们特意挑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拦路申冤,无非是想挑唆不知情的大爷、大叔、大娘、大婶们跟她们同仇敌忾,陷害全姑娘,陷害郑华,我自然也要一件一件地说清楚,才能让大爷、大叔、大娘、大婶们不再受她们的欺骗!”
被说中目的,王素再也绷不住地开始痛哭求饶了。
而周围的百姓得知被骗,也更加义愤填膺,不过这次的对象从全书玉、郑华和骆爷转变成了她们两人。
陈韶由着他们发泄了片刻,才揖手让他们安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