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打在人身上的啪啪声及不绝于耳的叫痛声、求饶声,让本就害怕的丁义昌、丁富、丁荣越加惊恐万状。
好不容易板子结束,还没等几人稍稍缓口气,陈韶又开口了,“说吧,你们平常去的都是哪几个园子?”
丁富、丁荣一左一右紧紧地靠着丁义昌,丁义昌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讪讪答道:“落,落雁居。”
“又是落雁居?”陈韶冷笑两声,“说一说,落雁居的东家是谁,又是谁带你们去的那里?”
丁义昌涨红着脸皮,“他们两个带我去的。”
陈韶看向丁富和丁荣。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赵乐天带我们去的!”
“我不想再将赵乐天请回来与你们对质,”陈韶冰冷道,“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落雁居的东家是谁?”
丁富小声答道:“我们不知道是谁,但赵乐天说是任玉杰和文贵。”
陈韶道:“其余几个园子呢?”
丁富摇头,“他没有说过,我不知道。”
陈韶轻轻敲两下案台,“赵乐天知道,你们不知道,你猜这话我信是不信?”
丁立生朝着她揖一揖手后,转身声色俱厉道:“说!再不给我老实交代,不用公子动手,我先砍了你们!”
丁富、丁荣吓得把丁义昌都挤得只能跪站着了。对上丁立生那张狰狞的脸,丁义昌也怕得想要重新趴下去,但挤了两回,都没有挤进去,把丁立生恼得一脚将他踢翻了过去。在他爬起来还想挤回来的时候,丁立生怒道:“来人,将他给我拖出去斩了!”
“我错了,大哥,大哥,不要杀我!”丁义昌赶紧跪着退后几步,干哭道,“他们说曲径园的东家周家和胡家,碧桃园的东家顾家和朱家,我都是听他们说的,你不要杀我,你答应过娘,你会照顾我,你不能食言!”
刚好走到大堂门口的雷德厚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停下脚步。
丁立生没有理他,而是指着丁义昌的鼻子骂道:“我是答应过娘会照顾你,但可没有答应过娘,任你这样肆意妄为还维护包庇你!说,那些园子里的死人,还有白骨有没有你们的手笔,我要听实话!”
“不是我要杀的,是他们让我杀的,他们说……”
“来人!”丁立生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能穿透人的耳膜,“将他们立刻给我拖出去砍了!”
“大哥……”
“大伯……”
“都给我闭嘴!”丁立生双眼猩红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公子让我查这几个园子的案子,没想到却查到了自己人身上!好,很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你们去下面见了娘或是奶奶,尽管向她告状!等我查完这个案子,我立刻去向赔罪!”
“跟之前的任玉杰他们一样,先拖下去绑在太守府外,明日一早再行刑!”听到陈韶的命令,衙役们才迅速上前,将他们给拖了下去。
雷德厚一直等到衙役将他们都拖远后,才抬脚进了大堂。他的脸色平平静静的,看不出来多大的情绪:“公子。”
“听丁富、丁荣他们说,是周中天带他们去的曲径园和梅园。”陈韶缓声道,“又听丁大人说,周中天是你夫人的侄儿。你且去将他带回来,问问什么情况。”
雷德厚从容地应了声是后,转身走了。
丁立生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阴沉中,飞快划过几分狠戾。
“回春堂、食味斋和昌顺鞋铺的几个掌柜家人,你去将他们都放了。”陈韶起身,拿起任玉杰、文贵、赵乐天与罗健、罗忠义结金兰的木牌,离开案台,朝侧门走去。
丁立生应声是后,跟着她道:“公子不审周中天了?”
陈韶抬头看一看月亮,“什么时辰了?”
丁立生跟着看一眼月亮:“应该是亥时末了。”
陈韶深呼一口气,“知道就好。”
丁立生讪笑着止住脚步,“那下官就不打扰公子了。”
陈韶‘嗯’一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朝他道:“跟着,我还有事找你。”
丁立生立刻小跑着跟上来,“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官方药铺的事,等回乘风院再说。”陈韶随口解释一句后,紧跟着问道,“后面要怎么查,有想法了吗?”
丁立生道:“还请公子指教。”
“指教谈不上。”吹着夜风,踩着月光,陈韶徐徐说道,“我对洪源郡还很陌生,很多意见说出来,难免有纸上谈兵的嫌疑,所以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及时说。我们要做的不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人,而是在不冤枉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将所有凶手捉拿归案。”
丁立生受教地点头。
陈韶看他一眼,“说一说你的想法。”
丁生立低下头,稍稍沉思片刻道:“从目前查到的情况来看,落雁居无疑是被提到最多的地方。虽然按他们的说法,落雁居背后的东家是任玉杰和文贵,但依下官的经验来看,恐怕他们两个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陈韶认可地点一点头,“落雁居附近就有任家和文家的别院,他们两家要是一点情况也不知道,的确说不过去。”
止一止脚步,又稍思片刻后,陈韶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