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雨,满目清绝,其棉缠枝,其白覆地。
“哒哒哒——”
凤梧小院的院门人被敲响。
柱子踩着深深的厚雪,打开院门,门外一行五人,打首的正是昨日来做客的宣王。
“见过宣王。”柱子行过礼后,又道,“韩王不住这边。”
宣王背着手,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我来拜访表姐,韩王妃。”
柱子:“……”
小姐是宣王表姐?
懵里懵懂的柱子,不得不跟上脚步,把人引到正厅。
正在后院晨练的风染画,听了小泥巴的禀报,美目一竖,剑霜一收,去了前厅。
来到正厅后,风染画径直在主位上跨座,一把森冷长剑丢在桌上。
随后,她如土匪般,一双美目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宣王五人,咦,多了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头子。
宣王几人盯着长剑,眼中闪过了然,早就知晓韩王妃武艺高强,当日在翼州把韩四少一行三十多人痛打如落水狗。
风染画微眯了眼,慢不经心道:“宣王认亲,怕是走错门了吧。”
宣王手一挥,身后四人把手中礼箱一一打开,珠光宝气,溢满大厅。
有水头极好的翡翠珠花、有南珠凤凰串子、有赤金红宝石缠丝冠子、碧绿的珍珠螺帽…………
每一件都精致非凡,价值不菲,精工细作。
收卖她?
“表姐可能还不知晓,我不日将迎娶侧妃,正是海家族长的嫡孙女,韩王妃你的表妹。今日走亲戚,略带几份薄礼。”宣王淡笑道,端起一杯茶,细细茗。
风染画怔了一下,脑子一转,才想起娘亲挂的可是海家嫡长女的名份,就冲海家携恩逼人,逼娘亲嫁入永恩侯一事,她视海家为路人。
“海家,与我何干。莫不是宣王还不知道,我娘亲与海家早八百年前就断了亲。”风染画懒洋洋的给了他一个眼神,不屑道。
宣王微滞,永恩侯名不经传,那有海家儒林之首的地位,难道她通身的胆气和才智不是海家暗下教导?
“哦,血脉相连,那有隔夜仇。燕都永恩侯府从不在燕都认你为嫡长女,仍欺人之举,合该海家为你正名。且海家清风正骨,品性俱佳,为天下仕林之榜样。”
宣王转了下手中玉球。
“我还需要仰仗他人?敢欺凌我?宰了就是!!!”风染画语不惊人死不休。
宣王身后的老头突然动了,晃到风染画跟前。
一阵威严铺天盖地的袭来。
风染画呼吸有一刹紊乱,死盯老头,连忙催动异动,挡了回去。
“师叔。”宣王冷声响起。
风染画与木圆老头两个间相斗的气息,消失了。
木圆老头退后几步,上下细细打量着风染画,倏的落在她右手上。
屋内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门口的白七一见,跳出院子,去旁边院落找宫老。
“你的佛珠从何而来?”半响,木圆老头发出尖细的暗哑之音。
是个太监?!
还不待风染画嗤道。
“这是本王送予我王妃的定情信物。”
门口修长的身影逆光走了进来。
是韩王。
韩谨砚神色微凛,眸光却深邃难测。
在宣王的示意下,木圆老头回到宣王身后,尖细暗哑之音又起:“我欲取一物与韩王妃换手上这串佛珠,不知韩王妃想要何物?”
宣王诧异,师叔为何执意韩王妃手上的一串饰品。
“不换,我甚是喜欢这物件。”风染画五指并拢,搭上桌上随意乱敲,净玉佛骨于她修练功法有益。
何况小破书说,这是一串佛界灵物,抵鬼域魔气,虽说此界没有,但是无价之宝。
莫不是这老太监认出来了?
木圆一时语塞,沉默了两息,不甘心的继续开价:“极品药材、至宝饰品,韩王妃可开价。”
这是缠上了。
风染画眨了眨眼,拔高的扬声道:“老先生了,这是我的传家之宝,将来送于我儿子的,听说没,我儿子八个月了。”
言外之意,一个老人家抢小孩之物,好意思么。
木圆定定的看了一眼韩王妃后,眸光暗了下来。
见气氛尴尬,宣王打着圆场,含笑道:“韩王夫妇伉俪情深,让本人佩服。”
风染画扯了扯嘴皮子,扫了一眼地上的四箱珠宝:
“这等珍宝,宣王带回去吧。海家与我无关,你即知永恩侯府之事,也当知永恩侯府也与我无关。”
韩渣货就是个香饽饽,萧成铭派了人从永恩侯府下手,眼前这蛇精病就从海家下手。
宣王转了转心思,长得与仙女无异,说话倨傲无礼,能噎死人;与满大燕的贵女,全然不同。
他望着对面的韩王,建议道:“韩王可有时间,我们手谈一局。”
韩王见画儿不耐烦之色溢于言表,遂点了点头,把人带到墨聆小院。
“谁?谁有欺负我家丫头!!”
人未至,声先到。
门帘掀开,胡子发白的宫老走了进来,气息遍寻,一眼就对上了木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