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打个架（完）
在通讯落后的十九世纪末，短程距离内的主要信息传播方式，依旧是传承自古老年代的奔走相告——哪怕是财力强大的伯顿兄弟帮，也没有富裕到能够为每一处生意场所都配备一台电报机及发报人员。
所以哪怕帆船与烟草酒馆已经完全沦陷，但由于没有一个活口逃出生天，这遭遇袭击的信息也没能立刻传播出去。
倒是有几位胆大心细的赌徒，在仓惶逃窜以后，望着接连响起枪声的酒馆，忽而想到自己好像没找到有任何一个伯顿兄弟帮的成员逃出来，那岂不是证明这帆船与烟草酒馆遇袭的事情还无人得知？
毕竟在深夜间突然响起一连串枪声这种事情，或许放在其他地方会显得极为特殊，街道附近的居民都会为此而从睡梦中惊醒，尖叫着呼喊询问。
但在黑帮盘踞的东伦敦里头，这其实是一件再为平常不过的事情，此刻酒馆附近的公寓楼里一丝灯火都没有亮起，那些被枪声惊醒的居民估计顶多嘟囔一句又开始了，然后便用厚棉被蒙住脑袋继续入睡。
或许只有在黑鸦帮管控的安定街道，夜间枪战才算是一件稀罕事情吧。
于是这些大胆的赌徒们心想着，如果自己能够第一时间将帆船与烟草酒馆遇袭的消息传播给伯顿兄弟帮，想必肯定能获得一笔不错的报酬……嘿嘿嘿，到时候又可以继续去其他的场子，痛痛快快地玩上几把了！或者去红磨坊里暖和暖和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然而这些赌徒终日沉迷于酒色与财气，体质早已被掏空，在如此寒冷的雪夜里奔跑出去还不到五百米，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只感觉吸进肺部的空气出奇地冰冷，就仿佛如同清晨的玻璃窗般也冻结上一层寒霜，那寒霜更是直接渗透到血液和骨髓里去，冻得他们瑟瑟发抖，牙齿不住地打颤。
如此孱弱的体质，如此缓慢的速度，又怎么能够比得过两名兼具刃相与心相的密教徒呢？
当沃森与内洛找到目标人物杰克的时候，对方正在两个街区外的私人港口仓库里头，坐在温暖的火盆旁边，喝着热气升腾的红茶，负责监视那些从走私船卸下货物的工人。
“喂！你们这群家伙，动作麻利点，别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儿似的。”
“还有你们，老是在我旁边巡来巡去有什么用？！我是没穿衣服的美女还是镶满宝石的皇冠？！！！”
“去外围巡逻啊！看看那些路灯照耀不到的阴影，里面是不是躲着警察或者其他帮会的家伙！！！这都需要我来教你们吗？伱们是第一天加入帮会吗？！！！”
杰克激动得唾沫横飞，喷吐出一股子浓郁的酒气混合茶香，唾沫星子几乎都喷到这些愚蠢家伙的脸上。
那群腰间鼓胀的家伙承受着面前这瘦子的指责和喝骂，淋浴在对方的恶臭唾沫雨中，却是丝毫不敢动怒——要知道杰克可是奥塔维奥老大的几位心腹之一啊！虽然看起来外表瘦弱不堪，但所掌握的权力足够将他们这些低等的打手碾压无数遍。
于是他们也只能乖乖听话散开，去搜寻那些事先就已经侦查过好几回的阴影——但还是留着两位兄弟守在杰克附近，以防止有突发情况发生。
就在这群打手如同觅食的蚂蚁般四处分散的时候，沃森和内洛就潜伏在不远处的一栋公寓楼楼顶上，他们默默注视着目标人物驱逐自己周边的护卫，让自己陷入到岌岌可危的处境。
内洛：“沃森长官，您是打算活捉还是……”
沃森立马回复道：“你说这个杰克就是向闪刃教团颁布我的暗杀令的传声筒？那真正想要杀我的到底是谁？是他的老大吗？”
“您还记得哈里斯·布特吗？”
内洛的话语将沃森拖入回忆，他当然不会忘记那头生具四臂的杯相畸变者，也清楚地记得对方的滋味。
“当然记得，那是沦陷在杯相欲望的畸变者吧？当时可是费了我不少的功夫才顺利将其击杀——”沃森一听便已经知道暗杀令的来由，“所以是他的家人想要报复我？以布特侯爵的能量，居然只能找这些下三滥的黑帮来干这种见不得光的脏活吗?”
“您只猜对了一半，其实布特侯爵对于自己儿子的死，完全没有一丝的怨气，甚至曾经在某处私密的贵族聚会场说过这样子的话——既然哈里斯已经铸成如此的大错，残害了那么多名无辜的少女，那他就已经算不得是我们布特家族的一份子！我亲爱的表侄女夏洛特，你也不需要愧疚，你做得非常正确！（竖起大拇指）对付这种凶恶的歹徒，就应该痛下杀手，以防止他在未来造成更大的破坏！”
“其实对您的暗杀，纯粹是布特夫人爱子心切悲痛不已，便动用自己的私房钱来向伯顿兄弟帮下达的暗杀指令。”
“不过在闪刃教团覆灭以后，布特侯爵似乎是害怕被这些邪教事务牵连，立即将布特夫人软禁在家中，并且命人转告伯顿兄弟帮放开暗杀令。”
“所以您后续的这段时日，才免于遭受伯顿兄弟帮的轮番刺杀——虽说解决那些低劣的打手肯定难不倒您，但毕竟也是一桩麻烦事——蚊子多了也很嘈杂嘛。”
沃森微微颔首，“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源头来自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