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见识少,尤其害怕那些圆滑且深不可测的陌生人,宫老爷和临风两个加起来,简直如同洪水猛兽,方才与那两人共处一室,早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出。
“放心,你就在这儿等着就好,待会儿我拜托他们拿些你喜欢的点心过来。”
景年将侍从送过来的衣服换好,保险起见,又在帷帽里戴了层面纱。
收拾妥当,临风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就带着景年出发了。
可走的路……却不像是要往古董铺的大门方向,反倒是顺着一级一级的楼梯,在封闭的楼道里越来越往下而去了。
……
没一会儿,景年就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在地下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她警惕道。
“既是黑市,当然就会隐秘些,哪会像逛大街一样还在路上立一块牌子写着‘黑市’?”
临风对她的疑问嗤之以鼻,“这种地方,当然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去得了的,我们得先从古董铺子底下的密道,进到宫老爷在黑市里开的一家典当铺里,再经由那儿真正进去。”
景年哪会知道这些,闻言吃惊了许久。
二人转眼就到了最底层,阴暗狭窄的环境下,倒像是座地牢。
有值守的人一路沉默地领着他们向前,又走了好一会儿,最终停在了一个中间空旷,被三面墙围住的空间。
那三面墙上每面都有一个巨大的铁门,景年眼睁睁看着其中一扇门被用钥匙打开,立时内里阴冷的风迎面扑来。
门内黑洞洞的,是一条最多只能容两人并排而行的甬道。
宫氏古董铺下,竟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
临风将领着他们过来的人打发走,举了只火把,已第一步迈了进去,又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玩味地望向景年,“你还要在那儿站多久?”
景年这才回神,有些犹豫地跟了上去。
甬道里凉意和潮气很重,景年莫名有些恍惚,眼前的场景仿佛是在重复那晚在祜尾村古井里的经历。
只是这回,是真真实实地能感受得到。
……
“你今天……又是闹得哪出?”
许久的沉默后,景年终于问出了口。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在,也不必再避讳什么了。
临风笑了一声,他们此时是一前一后走着的,便转头反问她:“姑娘这是失忆了?咱们可是才刚从宫老爷那儿出来,怎么就忘了?”
他明显是在装傻,景年现在也不急了,“你让我出来,就只是为了这件事?”
“姑娘看来对此事相当不屑一顾啊……”临风看向前方,“原来方才在宫老爷面前,都是装出来的。”
景年早习惯了他这阴阳怪气,顾左右而言他的毛病,索性自己挑明了,“水灵珠现在在哪儿?”
她这话一出,前面临风立时啧了一声。
随即又大声叹出一口气。
景年不明白他这是什么反应,皱了眉。
“墨景年,你现在也算是半条腿迈在咱们这条道上了,怎么说话还这么无遮无拦的?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多了,可是会招致杀身之祸的。”
景年没听到一样,继续冷声道:“所以,水灵珠在哪儿?”
临风因她这又重复的一句,直接笑出声。
“行了,不逗你了”,他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终于说了句有点价值的话,“放心吧,东西现在在它该在的地方,很安全。”
这话,虽是答了,却没正面回应景年的问题。
言下之意,就是还不能告诉她。
“你现在拿着它,要做什么?”
景年的声音紧绷着。
“灵珠都还没收集齐呢,能做什么?”临风奇怪地反问她,“我就是帮着你们找这些灵珠而已,没集齐前,找到了的当然是先收好。”
所以……他暂时不会以此生出什么事端了吗。
景年不知为何,悬着的心稍松了些。
……
“那天在山洞里,我走了之后,还有发生什么事吗?”
临风将火把换了只手拿着,云淡风轻道:“还能有什么事……那帮人简直蠢到家了,差点没把自己累死,也没找到入口。”
“那……那他们后来就走了?”
景年预想到了,只是不确定。
“一直熬到第二天晚上,体力都损耗的厉害,又没有食物,只能饮些洞里的水,最后熬不住,就打道回府了”,临风语气慢悠悠的,“可能也是因为没力气了,回去的路上,有两个没坚持到最后,溺死了。”
景年倒吸一口凉气。
“我跟着他们一路回了这帮人的老巢,没发现什么线索,像是哪里的一伙山匪,但不知为何会如此精通水性。”
“他们应该也是像之前欧延说的那样,是有人有意放出消息,以高价聘用他们的。所有消息往来,都是中间人牵线,或只以信件往来。”
“肃王?”
景年第一反应就是楚情怀。
“很有可能”,临风笑,“毕竟,如今外面虽然灵珠的传闻沸沸扬扬,但还基本没有几条靠谱的有关灵珠确切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