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多久,待雾散开后,就看到了是木灵珠中的那一对在瀑布前拥吻的男女。
这一回,景年感觉自己似乎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了,低低的,有些模糊。
……
她忍不住想向前探的更近些,只差一点便能听清了……
只是与上回一样,那背对着她的男子还是发现了她,猛地抬眸转身向自己追来,那张脸的模样,她几乎都快忘了,只有一双如墨般黑的双眸……盯得她阵阵心慌。
她慌乱地往回跑,嘴里大喊着什么,是……
阿延——
耳边响起这两个字,她怔住,跑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前的白雾又逐渐浓了,追着她的男子似乎不见了,她松了口气,继续在雾中漫无目的地走起来,很快雾又散了,转眼她竟回到了昨晚祜尾村的那座宅子里。
空荡荡的房里透着诡异的清冷,风直接从残破的窗户灌进来,吹得人脊背发凉。
景年不知何时走进了旁侧的一间卧室,小小的房间,只有一张简陋的床和靠墙放的一个柜子。
她正疑惑自己为何会在此处,忽然感觉背后一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种不适感清晰到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一室空荡。
……
怎么回事?!
景年猛地睁开眼,直接坐了起来。
眼前很暗,只有一丝淡而幽暗的光。
她眨了眨眼,思绪逐渐清晰起来……是夜明珠。
她正躺在冰窖里那个熟悉的冰床上,周围静悄悄的。
刚才的一切……是梦?
……
“做噩梦了?”
旁侧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景年吓得心跳空了一拍,这才转头去看。
是欧延。
他正披着一身裘衣,坐在冰床前守着她。
那模样,应是已经待了许久了。
景年心一提,忙握住他的手,“我……我怎么在这儿?您……快出去吧,这里冷。”
“现在还难受吗?”
不想欧延却反手握住她,眼里的关切相比上午,不曾少过分毫。
他这么一问,景年才意识到,仿佛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之前浑身无力眩晕的症状也消失了,竟像是已彻底好了。
她有些意外,有些发懵地如实道:“好了!已经……完全没感觉了。”
欧延这才笑了下,手抚了抚了她的发,将她带进怀里,“好了就好。”
景年还没彻底从梦境和已完全好了的状态中缓过神,一时间依旧有些怔愣。
“我睡了多久?”
“已是今日深夜了,你若还不醒,我可就要拿萧痕是问了。”
欧延轻叹一声。
她竟睡了将近一天。
景年瞪圆了眼,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这符咒的后劲……未免太大了些。
“刚才做什么梦了?”
耳边是欧延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侧传来的。
景年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
欧延与她额头相抵,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你方才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景年脑子里轰一声炸开。
连带着双颊也迅速泛起红晕。
刚才梦里面,她好像是因为被木灵珠里的男子追赶,太害怕了,就下意识地喊出来了……
一时间心中千头万绪。
她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这件事说清楚,“阿延,我之前……忘了告诉你……”
欧延静静地望着她,耐心地等着她将话说完。
“在上京的时候,启灵仪式还没开始前,我无意间碰过一次木灵珠……”
她眼中闪过慌乱,“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灵珠里像水珠一样的东西在动,就想走近些仔细看看,也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了一下。”
“我刚碰上去,人就像是做梦一样进到了一个幻境里。”
她不知这样说他能不能听懂,“我在灵珠里看到了幻象……”
欧延眸子眯了下。
“还有……金灵珠也是,只是不是当场就看到,而是后来睡觉的时候,做梦梦见了。”
“你看到了什么?”
欧延轻声问。
“木灵珠里,我看到一男一女,在一个瀑布边说话,他们……很亲密,那个地方也很美,好像一个世外桃源。金灵珠里……是在夜里看到了一座废弃的宅子,后院还有一口井,那里一个人也没有,我不知怎么的就被引到了那井前,头探进去……却在井水的倒影里看到了一个陌生女子的脸……”
她说这些时有些吃力,不过竟能畅通无阻地将金灵珠里的幻境讲说来,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看来“不可说”咒的范围,还没大到一点余地都不留的地步。
“我问过慕先生,他说……灵珠里封印着魔尊,我看到的,一定与魔尊有关,说不定就是他的记忆。”
景年不敢看欧延的脸,“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隐瞒你的,之前……真的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最近……总是控制不住地回想到那些幻象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