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没亮的时候进来,可是看过你的眼睛?”
“应该有,不会没有的,我是先发现自己能看到,才叫她进来的……”
景年有些凌乱地回想着,“可是不应该啊,我什么都没做,也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说她体温冰凉,浑身僵硬,陷入昏迷?”
临风忽然笑了声。
景年警觉地望向他。
“那应该就是了”,他没卖关子,“火族的瞳术,基本就是这么个样子。”
景年不可置信地微张了口。
“你体内的火种因为一出生就被封印的缘故,到现在才发作起来,那与之相适应的瞳术之力,自然也觉醒得晚,可能,就是去了趟石庙的缘故,能力不知怎么就给激发出来了。我们把它称之为——开眼。”
景年想到他刚才对瞳术的描述,只觉不寒而栗,“我……要怎么控制它?我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你慌什么”,临风斜她一眼,“自然都会有个摸索和适应的过程,但你也别把它当作什么洪水猛兽,这是你自己的能力,你当然能控制地住,多少人求之不得呢,你想想,有了这能力,你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景年静默住。
可她已经因为这能力伤了人。
……
“不过你既然现在控制不好它……我还得离你远点……”
临风说着,若有所思地往后退了退,“这瞳术在绿瞳的火族人之间是无效的,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景年想到失控的后果,浑身发冷,“要怎么才控制得住?我该怎么办?”
“这就难倒我了,要是之前石庙没毁的话,从里面石壁上的文字,估计还能找出些相关的线索,只是现在庙都塌了,就也无从查证了。”
“你认得上面的文字?”
景年心一跳。
“略识一二”,临风啧了声,“我祖上传下来的记载很少,很多都是靠我自己在学。”
“庄主,我是说棠钰庄的庄主,他有派人再回去,从废墟里把刻着字和图像的石块,没有损坏太多的,带回庄里调查,你……”
景年几乎是立时便想到让他到庄里去看看那些东西。
“你们一起去的?”
临风却是忽然偏了题,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景年愣了一下,“欧庄主人很好,他猜出我可能是火族人,很乐意帮我寻找身世。”
“你们现在这关系……”
他伸出双手,两个食指碰了碰,含含糊糊的,又面露不怀好意的笑。
景年不懂他的意思,只皱着眉。
临风一阵无趣,干脆道,“我说他可是对你有意?本来你跟着他,我还愁着怎么把你给弄出来,可现在转念一想,他手上可不正有金灵珠吗,你在他身边……倒是个机会。”
景年呼吸一窒,下意识摇头,“欧庄主对我有恩,我是绝对做不出算计他的事的。”
“那你想怎样?身世就不寻了?”
临风好笑地反问,只当她在犯傻。
“我……”景年无言,这个问题她早就想过,只是一直逃避着没去往那个方向想,到最后也是无解,“反正,我肯定是不会伤害欧庄主的。”
“你这是先喜欢上人家了?”
临风讽刺地呦呵一声。
景年一个激灵,“怎么可能?!他是有要求娶的人的。”
“这你都知道?”
临风越发好笑起来。
“我……我之前无意间,不小心听到的”,景年有些难堪地解释,又忽然觉得他们谈起这个实在莫名其妙,“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欧延现在,对你的事知晓多少?”
临风难得地没跟她继续扯嘴皮子,继续问。
“他……不知道跟毕尧有关的事,只知道我想找寻身世。”
一提及此,愧疚感就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你怎么不告诉他?”
临风越发觉得有趣。
景年抬头,“你都说了,要我打他的金灵珠的主意,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你还是留了一手的啊,说是说不会去算计他……”
临风的手在空中意味不明地晃了晃,玩味道。
景年抿唇,想出言反驳几句,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临风说得对。
而他也只是把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逃避,不想去面对的事实说出来了罢了。
……
临风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床前帘帐上吊着的环扣,没急着说话,只面带深意打量她。
景年没怎么注意,只觉没由来的一阵心烦意乱,索性换了个话题,“你是怎么进来的?今天……我们会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你的主意吧?”
他做了太多挖坑让自己跳的事,她会这么想丝毫不奇怪。
临风笑起来,“算,也不算。”
“主要还是宫老爷想巴结棠钰庄庄主,我只是借了他的东风罢了。现在正是午间休憩的时候,不会有人来打扰。”
“你……有什么打算?”
景年静默半晌,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