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都是三菜一汤,连这景年都觉得未免太多了些,经常吃完还剩好一半。
此时粗略数了数,整张桌子几乎都摆满了,起码有近十道菜!
春庭笑了笑,却只道:“姑娘马上就能知道了。”
景年心一动,很快反应过来。
果然没过多久,一身灰白色衣袍的七皇子便在外面的一阵问候声下走进了房中。
两日未见,忽然看到,景年还是有些不适应,赶忙上前行礼。
“起吧,不必多礼,往后也无需跪。”
欧延温声道,径自往里面走。
景年站起跟上,意外发现下午在院子里碰到的那个不知身份的男子也来了,不过没有进来,只在门口站着。
侍女上完菜,照欧延吩咐,都恭敬地退了出去。
景年在气场强大的七皇子面前,凝神静气,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坐吧。”
欧延见她半天不落座,回头看原来是杵在那儿,不禁扬眉。
景年默默在他对面坐下。
“姑娘不必拘谨,快吃吧。”
欧延先动了筷。
景年摸不准他过来与自己一起吃饭的意思,小心地拿起筷子看了眼面前的菜。
饭间,欧延也没多说什么,两人几乎是在沉默中进食的。
景年一门心思夹着离自己最近的两道菜,欧延见状,竟亲自动手换了两次菜品的位置。景年受宠若惊,不敢麻烦他,只能伸长了手挑更远的。
“这两日我不在,墨姑娘在府中住的可还习惯?”
快吃完时,欧延主动打破了沉默,语气自然。
他一说完,景年脑海中几乎是立时地,就闪过那日在府外马车里的遭遇。
她心跳加速,顿时有些慌乱,犹豫道:“挺……挺好的。”
欧延顿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指了指房外门边站着的男子,“这是萧痕,是我的亲随,下午偶然与姑娘在府中见过一次。”
景年一听,赶忙点头,越发忐忑起来。
“他告诉我,今日与姑娘相见,偶然瞥得姑娘印堂微青,似是中毒之兆——毕竟事关性命,不知可否为姑娘探上一脉?”
欧延五指轻拢,以拳扣了两下桌面,温声道。
景年猛地抬眼,这一回是彻底慌了。
她哪能想到,中毒之事竟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
目光快速扫过门边的男子。
自中毒后,这两日她都有仔细留意身体的变化,但没有任何不适,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中毒了,哪想现在竟被人一眼看破。
欧延曾说府里有一位神医,难道就是这个人?!
难怪他下午忽然叫住自己,莫名其妙看了自己一会儿,原来……是那时已发现了不对。
景年脑中一片空白,在欧延的注视下,只能茫然地点头。
萧痕很快走近,“劳烦姑娘伸出一只手以让属下把脉。”
景年照做,见他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盖在自己手腕上,随即手落下。
整颗心也随着他这番动作猛跳起来。
没一会儿,萧痕的表情就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他目光原本停顿在空中某处,没多时便慢慢移回到景年手腕上。
景年想到自己火族的体质,整个人都是一激灵。
也不知这体质能否从探脉中察觉到,倘若可以……便糟了。
她下意识动了动手腕,想摆脱,却哪有可能。
“怎么样?”
萧痕把完一边,又让景年换另一只手,光探脉就探了许久,欧延见状,淡淡在旁问了句。
“墨姑娘确实中了毒,属下还需施一针,以辨是何毒所致。”
萧痕说着,从腰间挂着的一个布袋中取出一排银针,也没等景年反应,按住景年手指直接扎了一针。
轻微的刺痛袭来,景年眨了眨眼。
萧痕又取出几个别的景年不识的器具,动作快得惊人,不知又做了些什么,才向欧延点了点头,下了定论,“是铃兰花,不难见的毒。”
景年深吸一口气。
铃兰花,她是知道的,整株都有毒性,累积到一定剂量便会致命。
如此一来,既然要毒发,她定是要长期服用的——
直到这时,景年才恍然大悟。
这毒,估计在她刚进七皇子府时便开始下了,而肃王的人之所以将她引到府院后门,闹出马车上的动静,多半是为了让她心生恐惧,并乖乖听话……
景年目光下意识扫向桌上的食物。
难道他们每日都会在饮食上给自己加剂量?
想到欧延今天也与自己一起吃了桌上的菜,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姑娘近日可有什么不适?”
萧痕起身退到一旁,轻声询问。
“我……没有……”
景年张了张口,只觉口干舌燥。
她本没想这么早就将自己被威胁的事告诉七皇子,可事发突然,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
就这么僵了好一会儿,在欧延和萧痕的注视下,心中紧绷的弦忽然一松。
几乎是立时的,景年从座位上站起,下一秒直接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