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地把脑袋搭在滑梯架上,羡慕地看着,很想加入这个青蛙组织。
然后他就被桶哥抓获了。
“给我拿出点人样来,逮哪往哪一粘,大鼻涕似的,孩子看见你怎么办?好好的小苗苗都让你带坏了。”
“不是选最好的基因培育的么,哪那么容易坏?”乌鸦眼皮也没抬,只偏了偏耳钉展示架似的耳朵,“懒癌又不传染——哎,‘大炮桶’,带烟了吗?见面分一半,我存货让老师没收了。”
“育婴所里要烟,你是人吗?”
“不是,我鼻涕。”
“……”
几分钟后,桶哥带着他找了个背阴没人的地方,鬼鬼祟祟地左右观察一圈,摸出半盒烟,给自己和身边的小流氓一人点了一根。
俩人猥琐地蹲在墙根里,老远一看,像俩偷电瓶的贼。
“你老师一直反对这种育婴所。”桶哥吐出个烟圈,“将来等他们长大了,怎么融入社会又是个问题。到时候上学写作文,别人写‘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怎么办?”
“好办,”狗都嫌的青少年在旁边说风凉话,“别人写‘我爸是帅哥我妈是富婆’,他们爸是死刑犯,确实比较拿不出手,但他们妈酷啊。他们妈铁的,会变形!‘我妈是变形金刚’,怎么样拉风吧…
() …哎,老男人,能少对我们美少年动手动脚吗?”
桶哥斜他一眼,收回踹他的脚。
面对着眼前的大楼发了会儿呆,年长的男人轻声嘀咕:“育婴箱,人造子宫……真操蛋。都知道这东西还有伦理问题,不能向社会推广,各国政府都在用这玩意造……造‘那种’孩子,也不知道造的是孩子还是工具。”
乌鸦乐了:“铁妈造工具,人妈生牛马,众生平等,谁也别嫌弃谁。”
年长者没跟刁钻的年轻人一般见识:“那不一样……”
话没说完,旁边突然有了动静。
“有人来了!”一脸沧桑的年长男人被踩了尾巴似的一跃而起,一把从乌鸦嘴里揪出烟头,连自己的一起捻灭,悄悄踢到了墙角毁尸灭迹。然后他站起来连扭再晃,假装自己是在背阴处做广播体操。
乌鸦:“……”
真没出息。
只见旁边建筑的小门里出来几个“白大褂”,推着个小车,里面放着一排婴儿,从他们面前经过。
乌鸦百无聊赖的视线落在那婴儿车上,忽然眯了眯眼,从马甲兜里摸出副眼镜戴上:他看见婴儿们都睁着眼,却没有任何面部和肢体动作,直挺挺地躺在那,死了似的……可他们一个个又都在喘气,脸色也都红扑扑的。
“噫,这是什么鬼东西?”乌鸦有点起鸡皮疙瘩,“‘铁妈’中病毒了?”
“那是‘空壳’。”
“什么?”
“大脑病变,天生植物人……不,可能植物人都不算,你可以理解成没灵魂的空壳。”桶哥叹了口气,“特殊审判庭那边处死刑的能力者,生前级别越高,死后压缩成的‘红晶’造成‘空壳婴’的概率就越大。三级四级还凑合,二级就有不小可能性了,如果是一级的红晶,放进育婴箱里,造出来的孩子一半多都是‘空壳’——‘红晶’融不进人体,会直接析出卡在脑壳上,这几个大概是要拉去安乐死,开颅取走红晶吧?”
乌鸦目送着拉着诡异婴儿的车,随口问:“一级失败概率这么高,那特级呢?”
“哪给你找特级去?”
“有啊,‘1号’,搞邪教那个,不是刚执行的死刑吗?”
年长者半晌没吭声。
乌鸦回过头去:“是机密,我级别不够?”
“……啊。”
“建议偷偷告诉我,要不然我还得想办法偷看,万一被人逮着,我又得关禁闭,你又得负领导责任扣工资。”
“我上辈子是不是挖你家祖坟了?”年长的男人沉默了半晌,大概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神说’——绝对的特级,我没看见,不过据说从他身上提取的晶体不是红色的,是纯白的。”
“哇。”乌鸦赞叹,“果然是SSR!效果呢?”
“都在研究,没人敢贸然用它实验,万一损失了没有第二颗,但学界主流意见认为这东西可能很难被普通胚胎容纳,很可能只能生出‘空壳’来,或者干脆是死婴。目前怎么利用
它还不知道,争议很多。毕竟‘神说’……嘶……这能力想想都毛骨悚然……”
“还好吧,可能我没接触过,我总觉得我以前遇到过的一个更恐怖,”乌鸦没大没小地搭住“桶哥”的肩膀,“改天带你去抓,抓住了,你就能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
“呵,你少气我两顿,让我多活几年,别躺进人生棺材底就行。”
后来呢?
抓住了吗?桶哥升职加薪了吗?
记忆中,迷雾又涌上来,包围了乌鸦身边的高楼大厦,也包围了那对他无能狂怒的老大哥。
乌鸦心里空荡荡的,如鲠在喉,总觉得好像答应了别人的事没办成。他被堵得胸口疼,怎么都躺不安稳,无意识地挣动着,又被什么箍住。
缠住他的东西像水底的藤蔓,越挣越紧,像是要把他拖进现世,紧紧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