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尹尔坦接下来的话也让他明白,这世上果然少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安塔?银盾那老家伙的宝贝女儿——史姬,平日里宠溺的不像话,怕是比自己的眼珠子都在乎。”
望到眼前大公连连冷笑的表情,再一听史姬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法师的颅内图书馆急速的翻动,念头转动间便将对方的各种信息汇总归纳。
有意思,相当有意思!
如果只是博德之门官面上说法,那么这位最富有大公的掌上明珠,史姬小姐无疑是名门贵女,娶了能少奋斗一辈子的金镶钻。
当然,也不是普通屁民们能够染指的啦。
不过呢,街头巷尾流传的某些小道消息又绘声绘色的描画出了另一番情形:
生性活泼开朗,对生活抱有无尽好奇和热情的史姬小姐好像并不是那种安于深宫的大家闺秀,反倒是向往着那些传奇故事里记载的神秘远方与浪漫冒险。
根据前世的情节走向,法师倾向于后者。
毕竟,放着大公之女不做,跟着三流混混般的吟游诗人去跑江湖,除了看传奇小说看成脑残外,也没啥其他解释了。
而尹尔坦的话语也左证了他的猜想。
“那些该死的浪荡子,只会玩弄唇舌的混混,简直就像是吸饱了脓水的苍蝇在肆意散播腐臭的瘟疫。”
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咒骂,就差把这群街头巷尾卖唱为生的家伙们贬为纳垢奸奇的神选了。
翻来到去就是一件事:
都他妈怪吟游诗人,毒害了史姬当初那般纯洁可爱的少女心。
也不奇怪他生气,早年“丧”子的尹尔坦本就将史姬视为自个的亲侄女,眼看着原本的乖乖女走入歧途,甚至搞出过偷跑离家出走的闹剧,焰拳大公对这群眼中对此应负全责的吟游诗人们是个什么观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并不如何长于教导子女的银盾大公恐怕不明白逆反心理和叛逆期是个什么东西,日后闹出更大的事情也是可以预见的。
啧啧,法师暗地好笑的同时忽然又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或许…
“云朵不知道自己掉下的雨滴最终飘落何方,为人父母者也难强求太多。”
法师看似宽慰了大公一句,可不等大公叹气,话锋又是一转:
“何况如今看来,加维尔的那些经历成就也不是全无价值,其或多有可取之处。”
“嗬,咳咳!”
尹尔坦一口气还没长舒出口便乍闻此言,情急之下差点把自己呛到。
“你可别为那小子开脱了,虽说能在那个泥潭打滚的确苦了他,可走了歪路也是不可避免。”
大公语气又急又快,眼中却不免流露出许多温情。
“哦?”
法师眉梢一挑,话中有话:
“以加维尔的年纪相貌,不知与史姬小姐般配否?”
“倒也不差,只是…”尹尔坦摇头苦笑,本来以自己和银盾大公的交情又或是博德城中当下的政治格局,两家子女果真联姻却不是坏事,但眼下自己这儿子看着着实有些不争气。
流落在外多年,文不成武不就,混成了游吟…
等等!
回过味来的大公勐然睁大了眼睛,胡须包围的嘴巴十分没有形象的张开,近乎失态的喃喃自语:
“吟游诗人?你的意思是?难道?”
“就是难道!”
法师打了个响指,有些兴奋的开口:
“年轻人萌发的自我意志觉醒和逆反心理不是靠强逼就能压下去的,可如果能因势利导,反倒可能事半功倍。”
“退一步讲,加维尔他的人品、家世、前途,哪个不是比那些街头要饭的浪荡子强上百倍,若是能与史姬小姐成就好事,岂非远胜被后者蒙骗,平白生出许多闹剧。”
大公起初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眸光明灭间心中有波澜席卷,最后竟是有几分激动的站起身来踱了几步:
“银盾那老小子是明事理的人,我去同他分说倒也不难把事讲明,就是有个事…唉!”
之后尹尔坦便压低音量讲了桩轶闻,当然在他眼里是那绝对的丑闻。
“身为银盾家贵女,轻信那些街头骗子编造出来的大话谎言也就罢了,毕竟年纪轻轻心思单纯,难免为那些巧舌如黄之辈蒙蔽。”
“可她竟敢离家出走,学人私奔!”
原来苗头这么早就出现了?
听完了前因后果的法师面上一本正经,暗地里只觉好笑,想到剧情中那个浪荡子亚多士诱拐史姬的情节,背后却是早有前科。
也是,若非早有勾连,他区区一个吟游诗人敢直接跑到博德大公爵的府上拐人?
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即便如此这货的胆子也是大的能包天了,尹尔坦提到亚历克之名时神色都殊为不善,换是宝贝闺女被拐的银盾大公怕是牙都得咬碎。
不过这货能活到现在,甚至还会继续存活下去,虽然是被逼到斗篷森林那种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苟命,倒也有几分本事。
可惜啊,这对野鸳鸯尚未迎来日后的转机,当下便被法师这个带恶人给打上了主意。
“这有什么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