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惨遭老流氓伊尔明斯特、黑杖凯尔本与七姐妹联手围殴陨落的米尔寇外,有哪个倒霉蛋神祇是栽在了凡人手中?
何况前几个能否用凡人概括都是两说。
泰兰提尔对于高举王座没有那么多的幻想和野心,不仅是他,大多数以理智克制自身妄想的施法者们都选择尽量避开这滩浑水。
凭着超凡的实力坐镇法师塔,自保固然无虞,却也感受到自身被卷入命运洪流之中的渺小和无力,自从泰兰提尔成就大法师之位以来,还鲜有这般感触。
尽管情绪复杂,但泰兰提尔并未任由情绪主导理性,做出那等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之举。
魔法女神的陨落不是什么稀罕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大伙差不多都习以为常了。
然而对于施法者来说,每一次神秘女士的身殒都意味着魔网的急剧波动和指数爆炸般的不稳定性加增。
更深远的后果甚至是施法规则的改写。
这些不是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泰兰提尔的双眸微微眯起,细缝中流露出思索的神光。
料事从宽多一手准备不是坏事,大法师对奥术师的了解涉猎相当之深广,过去没有过多提及只是怕某个便宜徒弟贪多嚼不烂,闹出个狗熊掰玉米的把戏。
现如今有了这层考量,泰兰提尔重拾此道也非难事。
不过,自己这徒弟似乎藏着不少事啊,口口声声说着是传言、小道消息这种托辞,可对自家弟子也算有所了解的大法师哪里那么好糊弄。
若非是有确切的消息或是大概率可能,这小子不会说出方才那句话,只是以他的实力层次又哪来的确据来判断未来的走势?
不过大法师也没有去刨根问底,再次察看了一遍设备仪器确保无恙后,一路默然前行离开了地宫来到陵园入口。
“这是魔法暗门的开启符文,你之前的手笔有些毛躁了,那些粗糙法术陷阱就算加以掩饰也挡不住某些阴影生物的视觉,反而暴露异常,还不如干脆弄塌入口伪饰成破败陵墓的样子。”
说着泰兰提尔递过来一块黯色圆形石牌,石牌光滑的表面刻着数个弯曲似月钩的符记,相互组合后有几分简练美感:
“表层墓室的甬道入口已被我遮闭,没有开启符令那就是普通地面,这扇大门就让其开着,以为障眼法。”
“好的。”
作徒弟的自然得从善如流,只不过…
“不愧是老师,果然经验丰富考虑周全。”
张元明着吹捧同时那对眼珠子却是咕溜溜的转,显然是没憋着什么好屁。
“少乱拍马屁,当年我在蛮野牛沙漠那考古的时候就中过这把戏的招。”
泰兰提尔没好气瞪了徒弟一眼,回忆起自个当年跟着同伴在大漠里那段冒险岁月,收获不多,吃亏不少,想想也是有点胸闷气短。
当真是同人不同命,自己等人历经千辛万苦,闯过机关重重,其中的艰险不必再提,可结果呢?谷疹
在蛮野牛沙漠那片真正的不毛之地撅着屁股挖了大半年的坟头,哦不,是辛苦从事了半年多的考古发掘,收获倒也不是没有,但多是零星残余,靠着七拼八凑好不容易才搜刮了足够的典籍,仗之在失落的奥术师之道上崎岖寻索。
他怎么就没有这种好运道?跑到高崖这种荒郊野岭随手一刨就刨出个完好的魔像车间,还附带前人传承遗赠。
关键是这般宝藏,真正有威胁的守卫力量居然仅有两台影钢魔像,清扫普通冒险者或是把好手,可要对上高阶职业者们组成的专业团队,那就是现在的下场——沦为构装车间里的零件和收藏。
并非泰兰提尔他们没有遇见规模宏伟上档次的古代遗迹,恰恰相反,他们碰见了个大的。
大到让他们一队强力战职者都吃不了兜着走的那种。
不过此般种种皆俱前尘往事,沉淀在如今身晋大法师的泰兰提尔心底深处化作难以释怀的一块心结。
老法师没有和徒弟提及此事,只是在递过符文石后问道:
“这座魔像工厂你打算怎么处理?作为核心的炼金反应炉和思维中枢都无法制造,单纯的躯壳生产出来也没多大意义。”
看着老师投来的目光,张元也明了对方的意思,眼下这个情况再明白不过,自己到手的构装车间不具备核心技术,但偏偏又有着地段与原材料的重要优势,同时还拥有着十分出色的加工制造能力。
这是要自己当代工厂的节奏?费伦富土康?
不过这倒也不失为一条好门路,以自己目前的技术水平,寻找核心科技加盟那是必然的选择,否则厂房空置,干看着满库的器材设备却做不出成品才是莫大的浪费。
既然横竖都是要引入外力,还有哪方势力能够比自己导师更让人放心呢?
只不过,以领地目前的规模和自己所剩不多的那点干瘪瘪的小金库,想搞起规模化的构装生产,组建巨像军团基本等于做梦,小规模制造几台影钢魔像也并不能比自己的棋子起到多少意义。
把这两台魔像修补完好,再和导师共同制造几台新魔像出来瓜分,也就足够了,毕竟泰兰提尔自己也只是出于研究目的,没有什么组建构装军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