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目光炯炯,洁蒂则是一怔,旋即有些皱眉:
“你不是想要靠买奴隶来增加人口吧?”
毕竟是德鲁伊,对于奴隶贸易这种强迫扭曲人性的作法还是不喜的。
“贩奴这种事情的确邪恶,可就好比是社会的阴暗面和倒影,无论如何都难以消亡,与其被当作奴隶,给我当个有尊严和保障的领民不是好得多?”
“可你加大购买,获利的对方也相应的会扩大捕捉渠道,到头来你还是助长了他们的恶行。”
这会儿沉默不语的轮到了张老爷自己,片刻后还是点点头认同了洁蒂的观点,只是私底下么?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那我直接来个黑吃黑,连奴隶带奴贩子一网打尽不就好了!
毕竟,不给钱怎么能算是买卖呢?
这些鬼主意洁蒂自然想像不到,不明白对方满肚子坏水的女德鲁伊还在为自己劝诫了一位误入歧途的法师而欣喜。
“我说的买人本来也就不是说要去买奴隶的。”
张元捏了捏鼻梁,心道差点就被你绕了进去,虽然自己也的确有这打算就是了。
“那你指的是什么?”
法师伸手朝着河畔村的方向一指:
“他们!”
然后赶在洁蒂出声之前再次开口:
“不是说要购买他们的人身权利,我的意思是,请他们搬到我的领地那里去。”
“人家是疯了才跟你走吧?”
洁蒂不明所以,看向法师的目光满是疑问:
“俗话说,故土难离啊!何况这两年的光景也好转起来了。”
“对啦,还要感谢你们焰拳当初伸出援手,不然我一个人还应付不来那群大虫子。”
女德鲁伊笑得很甜很可恶,令张老爷直翻白眼,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那如果我许诺给他们以两倍于当前的耕地面积呢?即便是新开垦的田地有些费事,有你帮忙也不会差太多吧?”
“那也”
“搬家迁徙的费用我全包,还有额外补偿。”
“这个”
“赋税呢?我记得博德之门的农业税率是接近五成吧?”
“嗯,博德主要收入还是来自于海上贸易,农事方面的税收较之其他城邦要低一些,像太瑟尔那边的税率好像接近七成。”
“对我的领民,我只取他们收获的三成,而且以市价购入他们多余的粮食,价格过低时还会提升购价作为补助,以免谷贱伤农。”
原本只是托着腮帮子听眼前这家伙大开空头支票的洁蒂在听到谷贱伤农一词的时候眼前一亮,整个人的神情都认真起来。
要说她在这个村庄也待上好几年了,每年光景各不相同,但不论收成如何,到头来都只是勉强混个温饱。
年景不好时自不必说,可就算是在丰年间,也不过是多了些存粮,落了个肚饱,想要进一步改善那是门都没有。
面对女德鲁伊的困惑,张老爷只得稍稍改变一下话题,给毫无经济学知识基础的洁蒂讲解了一番市场供需理论和实际存在的对市场的人为操控。
这一套阐述下来,女德鲁伊当真有拨云见日之感,往日种种迷惑在对方那套无形之手和有形之手的贴切比喻下几如烈日下的融雪。
尤其是法师最后的论断,在她耳中简直振聋发聩。
“正是因为那些本当扮演蓄水池,以自身的体量和能力调解缓和无形市场规律的有形之手的贵族领主们,不但没有履行这一职责,反而是趁机操纵价格,大发利市,这才是底层劳动人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所谓努力劳作来改变自身处境的根本原因。”
“毕竟,你见过有哪个奴隶靠着所谓努力奋斗而翻身当主人的?”
法师最后一句饶有意味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入洁蒂的心里,让她微微晕眩的同时身体甚至有些发冷。
她拒绝继续想下去!
而另一边的张元也就此打住,识趣的住了口,四目相对,两相沉默。
还是法师率先开口:
“我不愿也没必要去作一些空洞虚伪的承诺,亦或是标榜自己有多么高尚,我只是说,当我吃到肉的时候,我绝不介意那些追随我的人分一口汤。”
“那我真是替他们谢谢你了啊!”
洁蒂用手揉捏着自己的额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可就算是你说的有道理,他们也未必能理解,更不见得就会跟着跑到那么遥远的北地去。”
法师点点头:
“的确,所以我也不指望他们理解,只要看到我给出的优惠条件就够了,何况,”
说着他拿手一指女德鲁伊:
“不是还有你么?”
“我?”洁蒂也拿手指着自己苦笑道:
“真是蒙你高看了啊,我可不觉得我一开口他们就会乖乖听话。”
“别妄自菲薄,你的意义远比你以为的重要。”
法师在屋内踱起步来,语气舒缓,言语确凿:
“冲萨河畔与锐齿林地之间的这块地方可不是什么宝地,虽然有河流灌溉的优势,不必为农田用水费力,只是锐齿林地里的野兽乃至怪物可也不缺,这你肯定深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