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城连忙掏出手帕为德音拭泪,熟料被德音一把拍落。干城又轻轻抚摸德音乌黑的云鬓,轻声说道:“为夫今日多喝了一些酒,确实有些莽撞。以后为夫绝不会再做此等蠢事。夫人不要再哭了。”
德音这时捡起床头的条幅,又指着条幅上的印章处说道:“你可真是胆大妄为,这东西要是传了出去,莫说是侯爵,就是你如今的伯爵也保不住。
幸亏我平日选的丫鬟都是不识字的。不过妾身千防万防也防不住夫君四处寻死。”
干城此时醉意全销,也知道今天的举动大为不妥,所以面对德音的指责,他也只好唯唯称是。
德音又训诫道:“你不要总记着别人的坏处,要多记别人的好。你当初在陛下身边作仪卫多年,一经外放就是正四品的忠武将军。
夫君若是从六品百户做起,如郭南厢一般在边关上,一步步晋升到四品将军要何年何月?做到伯爵还不得下辈子?若没有与陛下这段情分,即便生夫君生擒大王子、重创郁律壶宁,也难免被上官贪功冒领。
你可记得了?”
干城连忙赔笑道:“爱之愈深,责之愈切。夫人一片用心良苦,为夫必当时刻铭记在心。”忽然他趁德音不备,一把夺过揉地皱皱巴巴的条幅,然后烧成灰烬。
德音还要发作,却被干城一把扑倒在床上。一夜之间,夫妻二人自然是道不尽的温柔甜蜜。夫妻二人将一切怒火倾泻在床榻上。
再说陛下听说干城夫妇挥手之间奖赏传旨官员千两黄金后,心中颇为得意。虽然千两黄金没有花在陛下身上,但他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将能臣良将拿捏在股掌之间。
皇上对于这种“陛下善将将”的掌控感非常满意。他兴之所至,也挥毫泼墨写下:“任他贺兰山下阵如云,我自一纸诏书敌万军。”观赏良久,陛下潇洒至极的掏出腰间手掌盖了上去。
正月十八日,干城恋恋不舍回京,准备参加正月二十一日的廷议。这次廷议陛下要亲自出席,核心议题是彻底解决新罗半岛问题。
不过干城还在路上时,皇宫中就开始流传干城元宵节酒后调戏家中丫鬟,被扶云县主捉了现行,并连遭扶云县主拳击。这条消息犹如水银泻地一般,从太监口中传入各位大臣耳中,又迅速扩散到京师的茶楼酒肆和街头巷尾之间。
这条流言自然是德音指使紫葲给皇后娘娘写的小爽文,用来进一步巩固干城贪财好色的形象,同时用来掩盖当夜干城对陛下不满的言论。
德音此举完全是煞费苦心,萧干城如此能征善战的将军,若是不及时自污,难逃陛下猜忌和群臣指摘。
再说正月二十一日的廷议,众位大臣还是对于否有必要南北对进彻底剪除扶余国产生了争执。起因是陛下向干城询问剪除扶余国有无把握。
干城朗声道:“臣确有把握剪除扶余国。”
本来陛下听到干城如此述说,很高兴。
熟料干城一个大喘气,又继续说道:“只要给臣五年时间,必然能彻底剪除扶余国。”
陛下被干城的话惊得差点被口水呛着。还不待陛下询问就听岳溪川大声质问道:“五年?屏山伯你可知五年中,南北两线十多万大军光粮食需要消耗多少?”
干城狡黠一笑道:“岳尚书,南北两线的军粮可以从天津卫直接经海运送达辽东和白吉藩,不比走陆路运输消耗那么巨大。”
户部尚书岳溪川连忙向陛下进谏:“陛下,如今太仓储存的大米较之您刚登基那会儿减少了将近一半,若是再让屏山伯这么打下去,恐怕太仓的存粮又要减少一半啊!”
太仓存粮在陛下登基之初可以供应京师百官、军匠二十余年使用,如今只能支持十余年。
皇帝对岳溪川的话相当不满意,这不明说朕不如先帝嘛。不过他没时间发火,关键还是要说服群臣为自己心爱的女王剪除扶余国带来的威胁。
此时吏部尚书蒲路误以为干城也不想打扶余国,于是也进谏道:“如今白吉藩已然被彻底剪除,倭国遭到重创,新罗国已无后顾之忧,不如我军全部撤出。”
此时兵部尚书秦源连忙出来打圆场,询问干城道:“屏山伯,不知为何我军可以旬月之间攻克白吉藩,为何却需要五年时间才能彻底剪除扶余国。”
干城点点头,微笑道:“白吉藩主力全部集结在王城附近,并且当时白吉藩并不了解我军主力的意图,所以我军可以发动突然袭击攻克王城,其余城池因没有足够的军队守卫,便纷纷投降。
眼下扶余国已然知晓我军将要南北对进彻底将其剪除。扶余国国王已将其主力布置在南北两个方向,并加强王城的警戒,以应对我军的进攻。因此我军已然失去突然袭击扶余国王城的先机。
再者扶余国境内多山,不利于大军野战争锋。最为重要的是扶余国善于筑城。一些重要的城池还在附近的山上构筑城堡储存粮草。
若是如此一座城一座城打下来,恐怕五年未必能竟全功。即便我朝彻底占领扶余国,南北两军也将承受巨大伤亡。”
干城的一番话说完,大都督府的一众官员纷纷点头赞同。
岳溪川此时连忙补刀:“是啊!如此一来,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