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之前锦绣郡主的新婚之夜,陈梅生站在卧室中迟迟不敢揭开郡主的袱盖。也不知过了多久,郡主猛地扯掉了蒙在脸上的袱盖。陈梅生一望之间惊为天人。面对郡主俊美的容颜和高贵的仪态,他磕磕巴巴不知该如何向郡主殿下表达爱意。他们之前并没有真正见过。锦绣郡主只是隔着屏风看过陈梅生。陈梅生则是压根没见过郡主长什么样。陈梅生见郡主盯着自己看,不知为什么竟然躬下身子不敢直视面前的女子。
锦绣郡主心中暗暗叹息,常人道美人在骨不在皮,那么该如何看男人呢?好男儿自然要有风骨气度。陈梅生虽然是了不起的探花郎,但儒雅有余而风骨不足。二人沉默良久,还是郡主先说道:“探花郎站了这么久累了吧?”
陈梅生连忙说道:“不累、不累。”
郡主命宫女为陈梅生搬来一把椅子,又给他端上热水。陈梅生谢过郡主方才斜签着坐下。郡主看他还是一言不发,便问道:“咱们干坐着也不是个事,要不然咱俩个下会儿棋?”
陈梅生从小出生在书香门第,琴棋书画自然是精通的。为了化解眼前的尴尬,陈梅生满口答应下来。熟料一盘棋下来,陈梅生竟然输了。而且输的还比较惨,竟然被郡主赢了三子。这还是郡主收官时手下留情才没有进一步拉大差距。
此时已过五更天。锦绣郡主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说道:“眼下时候不早了。今日本宫就不留陈探花了。陈探花就在芙蓉堂暂且休息一夜。”芙蓉堂是锦绣郡主寝宫的东配殿。
又过了几日锦绣郡主又陪着陈探花去公婆家认大小。陈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儿子娶了太子之女也是高攀。一家人都谨小慎微,不过郡主十分和气有礼,见了陈梅生的长辈一律先行礼,又赠送给陈梅生的父母许多礼物。这让陈家老少十分意外。历朝历代许多皇家的公主郡主倚仗自己娘家的势力慢待公婆是常有的事。可是眼前这位郡主对待陈梅生的父母十分谦和有礼,着实让陈家人交口称赞。
更令陈家人意外的是,这位太子长女竟然还为自己的儿子纳了好几房妾室。不过只有陈梅生清楚这是郡主对自己的补偿。但陈母并不知道内情,催着自己儿子早日与郡主生子。毕竟锦绣郡主是太子嫡女,是未来的长公主。自己儿子与公主生的孩子才可以获得朝廷赏赐的爵位。若不是为了这个,谁还愿意娶公主?
其实陈梅生很爱慕自己的妻子,即便为了她放弃自己的青云路也毫无怨言。可是他每次看到郡主时,总是不知该说什么?最糟糕的是,每次他去郡主府见郡主,都会被郡主身边的太监和宫女索要财务。好几次郡主远远看见陈梅生遭到太监和宫女勒索,但她都没有去制止。除了这是各公主府的陋习陈规,她有时也会想,若是干城遇到这种事情,断然是百般手段花样迭出,绝不会就被几个太监和宫女给欺负了。
不过萧干城远在京师万里之外,自然不知自己这位女弟子的现状。如今他送走了两位中官后如释重负。随后他就张罗将整个守备府搬到北庭城。北庭城地理位置优越,水草丰沛,更兼地处要冲说是整个西域北部的中心都不算夸张。
这一日干城处理完所有政务,不禁感到些许疲惫。此时德音端着茶水和果品来到中堂。干城见到德音来了,便打消了睡意。他笑道:“有劳娘子了,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德音也笑道:“妾再忙也没有守备大人忙。您如今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这一日下来千头万绪,可比妾要操心。”
干城笑着拉住德音道:“家里面人口多,事情琐碎,娘子操的心不比我少。”
德音忽然质问道:“太孙和恒山王赏赐之物妾都入账入库了。为何不见锦绣郡主赏赐的物件?”
干城闻听此言,刚到嘴中的香茶好悬没喷出来。干城陪笑道:“姚三没跟娘子说吗?”
德音笑道:“说什么?”
干城忽然恍然大悟道:“昨日小舅子跟我说,咱们北庭城外有一处好汤池。娘子平日里爱干净,不如我咱们一家子去哪里好好沐浴一番。”
这一下说道了德音的兴奋点上,她连忙问道:“不知此处暖池离城中远不远?”
干城想了想道:“乘车的话,大约两日就到了。”
德音略微失望道:“就是有些远了。”
干城笑道:“前段时间,我让小舅子带着人在去暖池的路上修了一座驿站。”
德音听罢,惊道:“夫君如此破费,就不怕遭到弹劾?”
干城笑道:“也不是修这一处驿站,从龟兹至北庭都在修建驿站。哈密经高昌到咱们北庭也在修驿站。这都是为了朝廷的政令通达于西域。”
德音听罢忽然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说道:“干城,你真的有些变了。”
干城连忙陪笑道:“下官对娘子的一片真心从未变过。”
德音叹道:“咱们祖母说过,官场是个大染缸。妾望你不要在这染缸中忘乎所以。”
干城点点头道:“娘子不必担忧。待咱们从暖池回来,为夫就辞去一切官职。到时候咱们回家海阔天空,任谁也管不了咱们。”
德音面带忧虑,只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过了两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