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城站在垂花门外只听岳父郑怀古说道:“女儿,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你大兄未必能从魏王府全身而退。”
郑德音说道:“父亲,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虽然女儿嫁为人妇,但自己大兄的事怎能袖手旁观?平日里大兄也没少关照我们,借几个私兵随行护卫并没有什么。”
郑怀古关爱的说道:“德言去洛阳时,爹爹正好奉旨去宣州和武州巡边,所以没有照顾到你们两个。爹爹也知道这次你花了不少钱还这份人情。但是你以后有什么事也要先和爹爹说一声,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说着,郑怀古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女儿。
郑德音连忙说道:“父亲,您这是做什么?父亲把女儿养育成人,女儿也没有好好孝敬过你。这次都是女儿应该做的,如何能要爹爹的银子?”
郑怀古拉过女儿的手将银票塞了过去,然后说道:“拿着。爹爹知道你自己挣了一点钱,但挣钱不容易。你还要操持这一家人的生活,哪里不用钱?”
德音顿时哭着喊道:“爹爹!咱们家人口多,更难。女儿不能拿你的银票。”
郑怀古轻轻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发说道:“爹爹再难,也比你们强。你和干城现在出来自己过,又都有俸禄,也不能总向婆家要钱。更何况这是为咱们郑家办事花了这么多钱,如果还让你和干城垫钱,你让婆家的人怎么看你?”干城在门外听着也有些小感动。
德音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女儿花自己的银子,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说不着女儿的风凉话。”
郑怀古又说道:“好了,女儿。你这个脾气也要改。在婆家不能太霸道,要好好孝敬金川伯和高河乡君。”
郑德音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说道:“女儿知道了。”
郑怀古又说道:“你嫁为人妇,也要替夫家着想,要帮着干城多延子嗣。你年龄也大了,也该给他寻几房妾室。”
德音一听这话顿时收住眼泪,说道:“爹爹,这又是谁在背后说女儿的闲话?女儿今年才二十六岁,还能生呢!”
眼见父慈子孝的戏份就要终止,干城连忙冲进去,一边行礼,一边大声说道:“岳父大人,小婿有礼了。不知岳父近来身体是否康泰?”这才止住了德音最烦的话题。
干城与岳父大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屏退院中的仆妇丫鬟,然后展开西海郡王赠送的铁折扇,又指了指扇面上的题字。郑怀古一愣,又见干城指了指西厢房。郑怀古和郑德音顿时会意,连忙与干城进入厢房之中。
三人落座后,德音又给父亲和干城端来茶水。干城这才将今日太子妃与自己所说之事复述了一遍。郑怀古和郑德音都惊诧不已。德音虽然平时看上去很厉害,但碰上这么大事首先慌了,连忙说道:“父亲您跟伯祖父说说,一定要帮帮干城。”
郑怀古沉吟片刻,说道:“大伯父出山到不是不可以,但卷入皇储之争可是大忌。稍有不慎就祸及满门。”
干城说道:“其实陈留王并不可能成为皇太孙。”
郑怀古说道:“你也不要言之过早,虽然陈留王不是太子嫡长子,但国赖长君。他作为庶长子,在年龄上还是有优势的。”
干城说道:“岳父大人有所不知,这个陈留王勾结盗墓贼盗掘坟墓中的宝物作为夺嫡的经费。此事被太子发现后,狠狠惩治了他。只是陛下如今还被太子和刘吉庆蒙在鼓里。一旦陛下知道内情,陈留王恐怕立即就会被撵出京城去边远之地就藩。”
郑德音此时也想起太太圈里的传言,连忙说了太子如何命令广闻寺的官兵诧异地将陈留王府中的死士全部杀死,并投入王府后花园的湖中。以及陈留王妃吓得不敢在长春宫居住的事情。
郑怀古皱着眉说道:“德音,以后这种流言你要少说、少听,更不要乱传。虽然这些事无风不起浪,但没有证据,又如何能扳倒陈留王?”
干城轻轻一笑说道:“岳父大人,小婿手中有全套陈留王与盗墓贼赖氏兄弟勾结的账册。”
郑怀古和郑德音诧异地看向干城,德音颤声问道:“你如何会有这种东西?”
干城便简单将他夜探西王庄,拿走赖氏兄弟账本的事说了一遍。郑德音又颤声问道:“你把账本藏在何处?”
干城笑道:“我把账本藏到了驸马都尉郭南相的府里。但现在并不能将账本送到陛下手中。陛下震怒之下除了会处置陈留王,还有可能会废太子。毕竟陛下一直没有让周王离京就藩。若是周王被立为太子,反而对我们没有好处。”
郑怀古听后不禁点了点头,心中暗想有了这张底牌,那帮着太子妃争储就容易了许多。但他还是问道:“太子妃殿下到底与林选侍之间发生了什么,竟然她们之间关系会如此紧张。”
干城叹了一口气,说道:“应该也没有什么,无非是女人之间争宠。但毕竟二人都有儿子,所以争宠必然涉及储位之争。”随后干城将锦绣郡主与恒山王与自己说的一些后宫秘闻娓娓道来。原来林选侍是太子幼年的玩伴,两个人感情很好。可是林选侍家里地位很低,属于罪臣家属入宫为奴那种。林选侍善于音律色艺俱佳,很得太子宠爱,所以她持宠而骄对太子妃多有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