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向后撤了一步,掩住心中异动,轻咳一声,声音紧涩的解释道。
“没有说胡话,你刚刚救了我,而且你也猜出了我留在泽城的底牌,那么这些东西,也就不算什么了。”
柳遮月倒吸一口冷气。
“赵礼,刚才那些陨铁可不少,真的不算什么?既然如此,那你之前为何要不够打点的?”
她知道赵礼可能会有些存货,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居然如此富裕。
赵礼眼中满是温和的摇了摇头。
“确实不够打点的,因为我的矿产基本都在这里,放在泽城的都是已经提炼好的成品。”
柳遮月不解的看向他。
“成品和矿,这有何区别?”
“当然有不同,矿产交易不容易暴露,很容易操作,就算被查起来,也可以将其推给洪午。
而成品不同,它的风险很高。”
赵礼指着自己这一身衣服为柳遮月解释道。
“就像这件衣服,若只是布料流入市场,不会有人太过注意。
可如果是一件完整的衣服,有心之人只需要看一眼做工,针线,花样,就能知道是谁家绣房出的,甚至能精确到绣娘。”
月色撩人,赵礼前所未有的温柔。
柳遮月眉头并没松开。
“既然不好交易,你还做成品干嘛?开采出来就放着不好吗?”
赵礼轻笑一声。
“因为那些是为了我做官之后准备的,只要有了官身,地位自然就不同。
这些小事可以查到白身,但查不到官员的,洪午就是一个例子,他如此有恃无恐的将我家驱逐,不就是因为他是京官么。”
赵礼眼中升起一团不甘的火,他就是要站在权利的高峰,要让自己不再受人胁迫,不再让自己的家人像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赶来赶去。
柳遮月看着他的野心显露,垂眸问道。
“在赵晚遇到危险之时,你想的也是这些吗?”
“当然不是。”在朦胧的月色下,赵礼的表情格外坦诚。
“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不会让她在我面前出事,就算豁出性命。”
“但是你当时并没有说实话,既能舍得性命,又为何不露底牌?”
也许是刚才跑的心中轻快,她如今心中没什么顾忌,就直接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赵礼也坦荡,她问什么就看着她的眼睛回答什么。
“因为我并不想死,就算到了那个时候,我也在想,万一能活呢,总得给自己留条活路吧。”
这话是从赵礼嘴里说出来的,柳遮月竟然觉得毫不意外。
她笑了笑“果然是你的风格,就算是死,也从来不与人交底。
也罢,人生在世,谁没有几个底牌呢。”
说完柳遮月转身,对他挥了挥手。
“行了,那些陨铁我就笑纳了,你别后悔就行。
休息的差不多了吧,不知道那群人会不会追上来,咱们今晚怕是要连夜赶路了。”
她才不管赵礼到底怎么想的,反正她已经把想要的拿到了手。
现在就差找个合适的时间,把空间升个级。
她有些期待空间的新能力。
赵礼盯着她轻快的背影,目光深深,无声的说了一句“终有一天,我们之间会没有秘密的。”
恰巧柳遮月回过头,看着他还站在原地,神色坦坦荡荡扬声问道。
“怎么不走了?”
赵礼赶紧调整表情,对她也招了招手。
“这就来。”
路上安静,只留两人的脚步声音。
踢踢踏踏在树林之间走了好久。
柳遮月的声音在细密的脚步声突兀的响起。
“你就不好奇刚才那个发光的东西?”
赵礼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好奇。”
“那你怎么不问呢?”
“那我问了你会说吗?”
“当然不会,你有秘密,我也有啊。”
“那我用秘密和你交换行么?”
“不行!我对你的秘密又没什么兴趣。”
“那不就得了,问你又不会说,还不如不问。”
“……你可真无趣。”
“那下回我再问。”
“不需要!”
……
柳遮月和赵礼一边拌着嘴,一边快步踏着夜色,向着原路返回。
越来越低的月亮将两人身后的影子拉长。
天边放起鱼肚白。
树木开始呼吸,整个山林中升起层层雾气,只不过正值大旱时节,就连山中的雾气都显得格外有气无力。
只需清风拂过,白雾就随之消散,没有留着任何一丁点痕迹。
两人已经走了一夜,之前奔跑的后遗症也接踵而来。
双腿浮肿沉重,脚下也磨起水泡。
赵礼对着天边刚升起的太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柳姑娘,咱还是歇歇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柳遮月沾了沾额头的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路,确信没人追过来后,点了点头。
“行,那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吧。”
两人就近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