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想到自己的大女儿,在被卖身之前还在替家里考虑,这下将他们臊的脸都抬不起来了,只能盯着地面喏喏的应答。
“是,是,我们都不说。”
李婶得到了他们的保证,也不多耽搁,直接从袖口中拿出荷包。
从中数出50文钱,和一张写好的身契一同拍在炕沿上。
“既然如此,这就是定钱,过来按个手印,等我把大丫送到主家之后,你们再到我家去拿粮食。”
李婶看了一眼外边的日头,已经快要落山,她也担心事情拖太久有变化,得赶紧把人交到主家才行。
伸手扯过柳遮月的手腕,抬腿就往外走去。
一直在门口站着的娘,赶紧拎着包袱拦了一下。
双手抬起颤颤巍巍的把包袱,送到柳遮月的面前。
“大丫……这是你的换洗衣裳,你带着吧……是爹娘没本事对不起你,让我的儿受苦了……”
李婶用眼角扫过这个干瘪又满是补丁的包袱,嫌弃的嗤笑了一声。
“就这些破烂?到了赵家还不得让人撇出来,行了,告别的话就别说了,时候不早了,还得赶路呢。”
李婶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嘴里不停地催促着。
柳遮月却毫不在意的接过了包袱,对着脸皮臊红的妇人笑了笑。
“多谢娘,那大丫就走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跟着李婶走出了家门,身后一片呜咽的哭声。
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出了这個家门,她就与过去的柳大丫划分了界限。
这具身体的生养之恩,她用卖身来回报干净了。
以后她只是柳遮月一人,了无牵挂。
而今后的路,她想要好好活下去,只是如今这奴籍已成定局,她得想个办法快点将自己弄回良籍,热爱自由的她,不能忍受自己的身契一直被别人捏在手里。
柳遮月这边认真的思索,忘记做表情管理了。
李婶子在一旁观察着这个瘦弱的女孩,见她并没有不舍,不由的好奇。
“你这丫头真有趣,出门之前还给为家里多要卖身费,结果这一走出家门,就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李婶,要是我闹的话,你会把我送回去吗?”
李婶一听这话,立马竖起了眉毛。
“那可不行,你家可是收了钱的,老娘就没做过亏本的买卖!”
看着人牙子李婶瞪起的眼睛,柳遮月这才一摊手。
“这不就得了,反正也回不去了,还不如留些力气。”
在心中还暗自加了一句,留些力气合计如何改回良籍,而且要自己一个户口本才最好。
柳遮月还没想出办法呢,就觉得身体有些受不了了。
刚才那两颗糖根本不顶什么事,她越走身体能量消耗越快。
柳遮月赶紧装模作样的把手伸进包袱中,借着包袱的视线遮挡,抓出一把捏碎的压缩饼干,先伸到李婶面前。
“李婶,我娘偷偷给我塞吃的了,你要来一口吗?”
李婶扫了一眼,只见她手心中全是一些看不清形状的结块东西,只看一眼就觉得倒胃口,还以为是这柳家已经吃不起饭了,只能用观音土掺盐面吃。
她立马扭过头去,语气中略带嫌弃。
“得了吧,我才不吃这东西。”
柳遮月知道她不会要这个没有卖相的食物,只是要过个明路而已,得到了准许后,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送。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她要是不用点手段吃点东西,怕是都走不到镇上去。
压缩饼干太干了,而且她吃的也快,噎的直瞪眼。
实在咽不下去,只能默默落后一步,躲在李婶后边,迅速打开一个带吸管的饮料,咕咚咕咚的喝两口。
李婶听到动静,纳闷的回头查看。
“在我身后鼓秋什么呢?”
在她回头的瞬间,柳遮月立刻把手上的饮料瓶收回了空间。
饮料是收回去了,手上的姿势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抓了个正着。
李婶停住脚步,目光中带着疑惑,两人对视了两秒。
然后她也伸出手,学她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比划了一下,眼中有所怀疑。
“柳大丫,你这是干嘛呢?”
柳遮月咕咚一声将嘴里含着的饮料咽了下去。
刚张嘴一个响亮的饱嗝,先一步出来了。
“嗝!”
……
李婶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嫌弃,她甚至还后退了半步,在鼻子旁边扇了扇。
“吃就吃呗,还躲起来舔手指头。”
说完李婶又转回头,可能是觉得她丢人,脚下的脚步更快了。
柳遮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姿势,又抬头看了看李婶的背影。
有种想解释又无从开口的无力感。
憋了半天,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越走太阳越低,等两人并肩赶到城门前。
夕阳已经将半边天都染红了,城门口的士兵,正为关闭城门做着最后的准备。
柳遮月觉得自己都快死了,就算中途偷吃东西,可这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