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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死者为大(2 / 3)

的剁肉板也不好用,这板从何而来?”

“就前边儿那烂房子里,姑娘可见过?”大汉麻溜给她将肉装好,还送了点零头:“也不止我一家用,好几家都用呢。”

“见过。”

“从前那大房子里听说是住的达官贵人,那反正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后来又听说是闹鬼,可好些年头周围没人敢靠近。”

有人问大汉不免也多说了几句:“这两年瞧着也没什么闹鬼的事情发生嘛,这不有人就进去看看,赶巧看见有大屋子里有这么些长板,切菜剁肉都是极好的,这不就都拿来用了!”

姜藏月指尖从长板上收回,那厚重的油腻感像是粘稠的血腥。她垂眸:“这长板可卖?”

“瞧姑娘这话说的,我就这么一块板了,旁的早让别的铺子拿走了,您这不是为难我......”大汉看着板子很明显不愿给:“这市场上卖肉的板子多着呢。”

姜藏月放了银子在案上。

汴京长街之上,银锭子银光湛湛就摆在油腻血腥的肉摊子上,少女眉眼清淡,似秋日冷雨不绝。

“姑娘这是......”大汉瞧着银锭子双眼放光,又怕眼前女子提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难不成真的有人愿意花银子买板子?

这银锭子可不止一两银子,足足十两银,他起早贪黑得两月有余才能挣上这些。

“姑娘是真心要这长板?”他忐忑问了一句。

姜藏月目光落在他身上。

风吹得长街两旁枯叶噼啪作响。大汉遍布沟壑的手在自己身上用劲儿反复擦了擦,这才小心接过银锭子,又背过身狠狠咬了一口,待放下时,银锭子上多了一个深深牙印儿,他当即更热络了几分:“姑娘,您就要这一块长板?这可是十两银.....”

满初扫了他一眼:“谁说只要一块板?”

大汉顿时恍然大悟:“瞧我这脑子,姑娘在这儿稍等着便是,我去问问其他铺子的长板卖不卖。”他边走边嘀咕:“这行情不卖的都是蠢驴。”

天光比出来时更昏暗了些,起了雾,这层雾笼罩在姜藏月身遭,衬得更是瞧不真切。

“姑娘,这儿一共有三块长板,能找到的都在这儿了.....你看看是不是?”

大汉喘着气儿捧着另外两块板回来放在她竹篮里。

姜藏月重新盖好布。

长安候府的祖宗牌位早就支离破碎、分崩离析。当年还有人将牌位吐了唾沫踩成两段,弃如敝履。

没曾想如今在猪肉铺里还能找回三块,可找回来又如何,早就跌落尘泥。

牌位上全是深深浅浅的砍刀痕迹,不辨字迹。

姜藏月擦拭着手中牌位。

在她幼时,娘亲每日都会去祠堂跪拜擦拭祖宗牌位,供上瓜果肉食。她虽不明白,但也跟着摇摇晃晃一起在蒲团上跪着,大哥二哥三姐姐跟着跪了一排,常逗母亲笑得直不起腰再跟她解释为何祭拜。

人离世,会有三魂七魄。

死后七魄散去,三魂中,一魂归天,一魂归地,一魂则归于魂牌中。

后人祭拜,活人与亡灵沟通,并祈求赐福。

但如今可见皆是荒谬,人死了自然什么都没了。

姜藏月盖好竹篮往回走,再没什么情绪。

满初习惯性陪在她身边。

须臾间,长街之上传来拉扯哭喊的声音,伴随着不屑谩骂:“圣上要修筑河堤,选了你们是你们的福气,哪儿还轮得到你们说去不去!”

姜藏月看着前方一幕,四方院子里,一个老实巴交的青年被官差推搡着拽出来,身后妻女哭成一团。

“官爷!我家中就我一个挣碎银的,我若去了,妻女再无可依啊!”青年跪下苦苦哀求,最终仍被拽走。

满初皱眉:“不是说修筑河堤有补贴吗?”

姜藏月静静看着。

这样的情形在这几日里她看见不下过三回,拉扯的官差很眼熟,都是廷尉府的人。

鸟雀低飞,斜风细雨酝酿许久终是落了下来,满初连忙在一旁铺子里买了一把油纸伞给两人撑上:“姐姐,先走吧。”

姜藏月目光从那凄幽的院子上收回。

转身之际越过重重雨幕,灯烛映照间,她忽而对上樊楼间那双桀骜肆意的眼,青年生得极好,乌衣劲装立在樊楼高处,修长的身影在雨幕映照下显得越发挺拔,那样的目光让人分不清是嗤笑还是危险。

他在看她。

满初心头一凛,浑身一个激灵:“姐姐,是......”

姜藏月淡淡颔首:“我知道,你先回去。”

满初没再多说什么,只能先行提着竹篮离去。

姜藏月收了伞进樊楼,待推开门,屋内青年薄唇微勾瞧着风景,乌衣衣襟略微敞开,一条腿随意曲起,手执酒壶倚在窗前似醉非醉。

晶莹馥郁的烈酒跟着那样修长指尖滑落,一缕缕沾湿衣襟,带着莫名的暗欲。

“三皇子死了。”顾崇之看向她,眉眼似最热烈的玫瑰,浓烈而桀骜。

姜藏月也回答了他的问题:“我知道。”

“廷尉府迟早会查到你头上,此次就算帮你收了尾。”青年俊美的眉眼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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