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年前,我就做了这个决定,不管她是何身份,我都愿娶她为妻,今生只娶一妻,尽我所能护她一世周全,保她一生平安。”
“你待她如此,她亦是一样吗?”
陆晔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的眼神,久久注视着他。因为陆晔在临淄就看到过崔意和郗遐待雨轻很不一般,故才有此一问。
“我还未向她表明心意,不过她和我待在一起总是很快乐,她愿意讲,我愿意听,这样算是有点喜欢吧。”
陆晔不禁笑了笑,陆玩也会有如此青涩笨拙的一面,小心翼翼,想要触碰又不敢,感觉却又很美好。
但是雨轻不是一般的士族女郎,陆玩想要迎娶她,并非易事。
河东裴氏作为北方顶级门阀,不会和东吴旧族联姻,哪怕是江东第一世家吴郡陆氏,根本原因是地域和派系不同。
如果雨轻没有住进裴家,左思也绝不会让雨轻高攀吴郡陆氏子弟,高攀也要资本,门第悬殊,齐大非偶。
陆晔深知雨轻已入裴家,就很难再低嫁,除了裴母和裴长水的考量之外,裴家各房其他长辈也有自己的主意,由于雨轻身份特殊,她的议亲之路恐怕不会太顺利。
陆晔摇了摇头:“对裴家而言,只有这种没有分量的承诺还远远不够。”
陆玩自信道:“在豫州之行结束后,我会让逸民先生看到我们吴郡陆氏的诚意。”
陆晔明白他话中含义,也笑道:“希望这份诚意来的不会太晚。”
夜色如幔,少女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前,伤感随着风在夜空中徜徉,她早已习惯独自品尝月夜带来的孤独和宁静。
雨轻是从留香客栈的暗道离开,顺风和花姑被留在二楼雅间玩皮影戏以迷惑跟踪者,雷岩和文澈、苗烈他们则分别护送公沙修他们的人马到达安全的地方。
“只有用心抄写,才算好好反省。”
夏侯殊缓步走进来,丫鬟提着食盒跟在他身后。
雨轻撇撇嘴,摆弄着鼠须笔,纸上仅写了几个字而已。
夏侯殊抢过她手里的笔,笑道:“饿着肚子,怎么拿得好笔,还不快过来吃点东西。”
“我抄写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吃宵夜?”
“多亏了陆兄的那番话,逸民先生已经免了你的罚抄。”
雨轻这才展露笑颜,走到桌前,看着丫鬟将一盘盘精美小食放到桌上,豆皮包子、炸春卷、白玉鱼羹和桂花杏酪,都是她平日喜欢吃的,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定是出自山至之手。
“士瑶哥哥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回汝南书院了,走之前拜托我把这个食盒转交给你,务必要看着你全部吃完。”
雨轻点点头,先吃了一个豆皮包子,暗自想士瑶哥哥怎么会知道自己有一床膝琴?
夏侯殊洞察出她的小心思,随口道:“是左先生无意中同陆兄提及过此事,早前左太妃教过你抚琴,虽然你学的不太好,但至少能弹出一首简单的曲子,比那个种闿强多了。”
实际上是夏侯殊给了陆玩一个编故事的灵感,陆玩帮雨轻圆谎,半真半假,他不希望被裴頠看穿,更不能让雨轻发现任何破绽。
雨轻微笑着没接话,继续吃包子。
夏侯殊调侃笑问道:“参加许家园会的世家子弟这么多,你怎么偏偏看上他了呢?”
雨轻俏皮一笑:“我和他一见如故,灵魂彼此认出对方。”
“人家未必这么想,他可是订过娃娃亲的人。”
夏侯殊及时提醒她,是想她不要陷入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中。
雨轻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慢慢喝了口鱼羹,又笑问道:“关于他的事,你还知道些什么,不如全都告诉我。”
夏侯殊愕然:“你真的喜欢他?”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需要先确定他是否诚心。”
“看来你是想和种闿发展长久的关系。”
雨轻点点头,夹起一个炸春卷,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夏侯殊没有再问下去,给雨轻讲了一会种家的事,就起身离开,裴頠早已命人给他收拾好一间厢房。
随身小厮清溪和双鹤正站在廊檐下逗着一只白鹦鹉,见夏侯殊沉着脸走进房内,他们便垂首侍立在门外。
心腹护卫陈哙递上一封信,夏侯殊接过书信,拆开看后慢慢闭上双眼,长长叹了口气,良久不语。
信上讲了一件密事,十七年前有一支由一千五百名豪族子弟、官宦子弟以及郡县富家子组建的一支特殊部队,延良、公沙稷和薄纶都在其中。
他们多是出生名门望族,诗酒书画、聚会豪饮原本是他们该享受的生活,但是在曹魏王朝覆灭之后,这群年轻人并没有选择继续沉沦下去,而是放弃了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们为了复兴曹魏基业,把尊贵的身份抛之脑后,全部投入了最残酷的军事训练营中,那里形同战场,最终锤炼出一支精锐部队。
遗憾的是,这一千五百多名怀揣着拯救曹魏政权的少年们的生命,全部葬身于京都洛阳,他们牺牲时最大的年纪不过二十三岁。
只有延良他们三个人侥幸活了下来,薄纶生前留下来的那支小队继承了早年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