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轻若有所思的说道:“黑森赌坊被砸了,萧雨腾还想要的话就给他好了,今后你也没必要再回云雀街了。”
霍读微微点头,忽然瞥见几名男子匆匆走进拐角的雅间,其中一个男子还朝他们这边望了一眼,把嘴里嚼的鸡舌香吐出来,笑容玩味:“这东西还真香。”
雨轻见雷岩和花姑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就准备出去看一看,霍读却叫住她,“楼下看着有点不对劲,你还是待在楼上比较好。”
顺风带着小白去找寻席汝桢兄妹的踪迹了,而文澈则去查看小杏所住的那家客栈,雷岩又在外面,雨轻身边只剩下苗烈一个身手不错的,霍读从楼下几个客人身上隐约感觉到一股藏而不露的杀气,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这位客官,你刚才点的几道菜肴是限量销售,现在已经卖完了,想吃得明天赶早了,如果你不想更换菜品,可以移步到别家酒楼。”
身着玄袍红带束发的年轻男子正喝着酒,有个伙计走过来很客气的说了两句,却被他一脚踢在膝盖上,顺势用脚夹住他的右臂,伙计趴倒在地,年轻男子冷着脸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赤蝎,今日你别给我找不痛快,有事我们改日再谈。”
赤蝎猛地将那伙计踢飞一丈远,寒声道:“成元庆,我听说你去洛阳混了个六品武官,看来你果然是发迹了,你从前豪侠任性,不拘泥于世俗,现今却甘心做晋廷的走狗,大概你已经忘记司静山是怎么死的了,需不需要我把你的尸体埋在睢阳,这样你就不用再渡江南下了。”
成元庆一听到自己死去好友的名字,气愤不已,拍桌而起,“赤蝎,你离经叛道,落草为寇,司静山苦心劝说,你却将他杀害,今日你还有脸跑来这里滋事?”
赤蝎笑了两声:“成元庆,你的那对铁锤没带在身上啊,真是遗憾,我只能送你去见司静山了。”
苗烈抄起长刀上前一步喝道:“你就是江东的赤蝎公子,这名号我是听过的,我当你是什么绿林好汉,原来只是个土匪强盗,连同门师兄弟都能杀,被官府悬赏通缉,身价很高,今日我倒是想得了这赏金。”
在苗烈正要抡刀砍过去,有人手掌发力,将旁边的酒桌推向他,酒桌撞上他之际,苗烈没有躲闪,而是单手挥刀从下往上砍,把酒桌劈成两半,酒水佳肴纷纷摔在地上,长刀转一个圆满弧度又收了回去。
“你的对手应该是我。”
那人手持九环刀,猛冲过来,挥动哗哗作响,气势喷薄而出,刀刀相碰,火花四溅,许多客人已经夺门而逃。另外还有三人围了上来,厉生和苗威他们也拔刀应敌。
赤蝎手握长剑,绛色剑穗舞动,剑锋如芒,触及之处,木屑纷飞,成元庆也抽出佩剑,正面迎上他的攻击。两人剑法极快,完全看不出什么招式。
赤蝎突然换了左手持剑,向前平刺,力达剑尖,成元庆旋身侧闪,随体转动,剑势如狂风扫落叶,剑光纵横交错,两剑相撞,铿锵之声争鸣,激荡四周,一层层交织而成的剑网时而扩散,时而收缩,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柜台后边躲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他是厨娘的孩子,刚才悄悄溜进大堂,堂内刀光剑影,他很是害怕,身体蜷缩起来,不敢挪动一步。
赤蝎一剑劈空,猛然把剑往地上一插,发力向前划动,地板被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剑锋陡转上撩,连柜台也裂成两半,成元庆迅疾抱起那男孩,躲开赤蝎的雷霆攻击后,成元庆就把男孩送到靠近后厨的通道口,命他快点离开。
赤蝎本名朱望,他的父亲原是东吴守城将领,和司家是世交,在灭吴之战时,他的父亲兵败,全家被杀,赤蝎被司家偷偷收养,他与司静山还成为同门师兄弟,后来他结交了一些游侠,由于家门落魄,他一直活在扭曲与压抑之中,渐渐地从一个为人仗义的士族子弟变成了杀人越货的强盗,司静山带官兵前去剿匪,赤蝎不念同门情谊,在乱战中杀了他。
“朱望,你真的是堕落了。”
成元庆一剑刺向了他的腰部,他闪避之间,剑刃划过他腰侧,玄色腰带上缀着的玉饰碎裂坠地,赤蝎持剑向下一劈,势如猛虎,然后旋身踢飞一个半米高的黄铜摆件,那个摆件砸在二楼雕花横梁上,又弹回来砸向成元庆的头顶。
成元庆腾空而起,飞脚将那物什踢向赤霜,赤蝎一声暴喝,挥剑如风,霎那间那物什被砍成好几截,铜屑飞扬。
赤蝎微闭双目,成元庆趁机转动剑柄,反手一剑刺向他。
伴着一声冷笑,绛色剑穗轻轻拂过成元庆的耳畔,赤蝎身如利箭,急射而出,半空中一个空翻,轻松落地,立于他的身后。
“成元庆,光凭这点本事,可是杀不了我的。”
“只为杀我一个,还带了这么多帮手,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半面玉郎和鬼骷髅也来了,当然外面还有我的好些结义兄弟,其实我今日要杀的人并不是你,我这人恩怨分明,只要你不碍到我的事,我可以放过你。”
“想要动他,就先杀了我!”
成元庆握紧剑柄,眼神和刚才不太一样,因为他意识到赤蝎此行的目的,他们要杀的人却是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