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哥哥,这个鸭肉卷饼给你。”雨轻把卷饼递给他,又从盘子里拿起另一个卷饼,对李如柏笑道:“这个是你的。”
卢琛看油纸包里的鸭肉都被卷在他们俩的饼子里面了,关心地问道:“那么你吃什么?”
雨轻把那碟咸菜拿到自己跟前,拿着半张烙饼,浅浅一笑:“我吃烙饼加咸菜。”说着就咬了一口饼,就着咸菜吃起来。
李如柏略感诧然,轻声问道:“你何必这么勉强自己?”
雨轻连忙摆摆手,“不勉强,我能死里逃生,还能吃上这烙饼和咸菜,我已经很满足了。”
卢琛竟然用筷子夹起一点咸菜放进口中咀嚼两下,沉吟说道:“这应该是用黄鹌菜腌制的,勉强可以下咽。”
雨轻抬眸笑道:“谌哥哥还认识野菜,真是厉害,其实用黄鹌菜做煎饼也好吃,不过黄鹌菜本身味道很苦,在吃之前需要用盐水浸泡一昼夜,除去苦味以后方可食用,公安哥哥就很喜欢吃这种野菜煎饼,还有荠菜饺子之类的,因为野菜也会很鲜美。”
李如柏不禁嗤笑道:“那是张舆吃厌了山珍海味,偶尔想换换口味,你让他天天吃野菜,他肯定是受不了的。”说着就夹起饼子里的鸭肉放到那碟咸菜上面,“荤素搭配,才更有营养。”
雨轻微怔,卢琛也把烙饼里面的鸭肉全都夹给了她,说道:“全部吃完,不要浪费食物。”
韩千叶已经大口喝完那碗酒,插了一句嘴说道:“寒舍还有一间空房,你们今晚就——”
李如柏当即打断他的话,笑道:“韩大叔,我和他可以睡在柴房,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
韩千叶赶忙摆摆手,好心说道:“要不你们俩就睡在堂屋吧,柴房很是简陋,又堆放着木柴,根本没法住人的。”
卢琛吃着烙饼,并不想过多理会,不管是住柴房还是去堂屋地上凑活一晚,都没什么差别。
此时裴珏困倦的揉了揉眼睛,抱着雨轻的胳膊,像是快要睡着了。
裴恬正用一双乌溜溜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李如柏,突然开口说道:“你当然不能跟我们睡在一个屋子里了,就是子谅哥哥也不行。”
李如柏不由的苦笑,心道:有你们两个小鬼在,任谁都无法靠近雨轻的,卢琛想占便宜都没机会。”
夜深,周围静悄悄的,从远处偶尔会传来几声犬吠,月光照进了这间堂屋,卢琛全无困意,只是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而李如柏盘坐在地上,卢琛这样走来走去晃得他眼晕,他便拍了拍武器匣,“卢琛,你要是实在不想和我睡在这里,可以去柴房的,我还求之不得呢。”
“我想你去睡柴房更合适。”
“凭什么,难道就凭你是范阳卢氏子弟?没想到你这么霸道,还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原来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我和你好像不是一路人,所以根本没必要对你坦诚相待。”
卢琛冷冷的看着他,他却哈哈笑起来。
雨轻已经抱着一套被褥枕头从房间里缓步走出来,好奇的望着他们二人,笑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李如柏马上站起身,从雨轻手上接过那套被褥,放到地上,然后笑道:“我在给卢兄讲一个叫《披着羊皮的狼》的故事,讲到一半我自己就先笑起来了。”
雨轻明眸忽闪,问道:“李如柏,你是不是已经派手下去跟着那个男子了,想要查出真正幕后之人?”
“嗯,那人的利用价值也只有这个了,但愿能找出点线索。”
“我觉得那个叫慧法的高僧也有问题,万山寺并不是什么名寺大刹,能够得以重建必是哪个家族在背后出资,想必这座万山寺之前就是用来打探消息的地方,慧法带着僧侣去了洛阳的满水寺,估计也是另有目的,不知道姜建和谭采是否派人去往洛阳调查了。
我们就这样掉入陷阱之中,爷爷和叔叔他们一定很担心,如今只希望阿龙哥哥和雷岩也已经从暗道顺利逃脱了。”
李如柏看她有些愁眉不展,便故意调侃笑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帮小昭实现愿望,那么你打算怎么帮她?你是准备直接把她送进裴家的私塾,还是靠关系塞进卢家的私塾呢?不过以她的身份做旁听生也是不够资格的,顶多做哪位小郎君的贴身小婢。”
“虽然小昭只是平民家的女儿,但是她有父母的疼爱,生活艰苦却很幸福,才不愿意当仆人呢?但凡家里有口吃的,那些父母也不会狠心到把自己的女儿卖到大户人家里为奴为婢的,她确实没资格进到那种家塾读书,但是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以建一个综合学校。
这种学校比地方上的村塾、学馆要更加正规一些,教授课程可以是多种多样的,就像人文地理、自然生物、医学、绘画音乐、体育运动等等,所设课程既可为升学又可为就业作准备,品学兼优者就有机会去门阀士族的家塾里旁听,学业不佳但有特殊才能,比如有运动天赋,将来就可以考虑加入足球队。
凡入学者不需经过严格考试,对贫寒人家的孩子可以免收学费,还可以招收女学生,只要家里长辈开明一些,愿意送自家女儿来读书认字,学校都会无条件招收,这样小昭就可以背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