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院子是四合院,郗遐直接走入正房,见无人,便转入东房,还是无人,不过房内有些翻找过的痕迹,他心中开始犯疑。
“郗兄,他在西厢房。”
桓协是从另一边开始查找的,当发现有人倒在血泊中,他立时朝郗遐喊道。
郗遐慌忙走进西厢房,却见房内一片狼藉,那人躺在地上,胸部还插着匕首,郗遐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番,倒是只有这一处伤口。
旁边还有一名年轻妇人正趴在桌边,桓协伸手触其鼻前,尚有呼吸,开口道:“她还活着,许是吓晕过去了。”
郗遐望了那妇人一眼,便叫阿九去端一碗凉水来,泼到她脸上。
那妇人瞬间被浇醒,猛然睁开双目,看到他们,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挪动,又不迭央求道:“民妇已经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了,莫要再——”
“躺在地上之人可是你的丈夫?”郗遐淡淡问道。
那年轻妇人点点头,爬至男子身前,梨花带雨的哭诉道:“昨夜家里进了盗贼,在他抢东西时,我的夫君拼命想要夺回来,他便狠心的杀害了我的夫君,我也被他打晕过去。”
“他是金南望,对吗?”郗遐冷声问道。
那妇人愕然,问道:“你们认识我的夫君?”
“不认识。”郗遐不再理会她,仍是打量着屋内的一应陈设,看来金南望家里还算殷实。
这时桓协附耳低语道:“郗兄,既然这里发生了命案,我去派小厮通知府衙。”
“不用着急,你先让小厮去隔壁问一下,若是昨夜这里真的进了盗贼,隔壁或许能听到一些动静。”郗遐轻声说道。
桓协微微点头,疾步走出去。阿九则去查看其他房间,这间西厢房内只剩下郗遐和那妇人。
妇人很年轻,稍有几分姿色,秀目随着郗遐的脚步移动,只见一抹光线透过窗子洒在郗遐俊美的脸庞上,长袍上金色光点浮动着,妇人不自觉春心荡漾起来。
却见她拿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露出娇羞的表情,低声问道:“不知小郎君是特意找来这里,还是路过?”
郗遐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只是抖了一下衣袍,原来刚才阿九泼水时不小心溅到他的袍子上,他有些嫌弃的叹息道:“这件袍子染上了脏东西,以后是穿不得了。”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那妇人微怔,不明白他此言何意。
待阿九看过剩余的房间后,发现郗遐已然不在西厢房了,便很快跑到门口,来到牛车旁,掀帘朝里面望去,笑问:“季钰小郎君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盘问那妇人呢?”
郗遐此刻阖着双目,并不想说话。阿九识的坐在车夫旁边,安静的等着桓协从隔壁出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桓协才从那家走出来,坐上郗遐的牛车,直接赶往钟家的别院。
钟家在泰山郡建有一处别院,陆云也是暂住于此,他们已经从灾区视察回来,正在花厅商议着粮价之事。
“既然这些城中大户如此重利,不妨继续抬高粮价。”陆云面色微冷,说道。
钟宁诧然,问道:“陆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这里的粮价已经高过附近郡县好几倍,山洪突发,泰山百姓也是生活艰难,面对日益增长的粮食价格已经叫苦不迭,若再涨价,只怕到时灾区会生乱啊。”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众多屯粮的精明商贾看到泰山郡的粮食价格上涨,认为有利可图,定然会不顾路途遥远,将粮食运送过来。随着泰山灾区的粮食源源不断地增加,供需关系也将会发生极大地扭转.........”
“到时候商人们都将粮食运来了此处,大量的粮食囤积导致虽然价格昂贵,但是难以售卖。他们为了能够更好地将手中的粮食卖出去,自然会稍微降低价格。一旦出现有商贾降价,势必会引发一场价格战,其他商家只能被迫跟着降价,到时候粮食的价格自然会一落千丈。”
钟宁又问:“难道这些商贾不会把粮食重新运回去,或者拿到别处去贩卖?”
陆云摇头笑道:“运输不需要成本吗?山高路远的,与其将粮食再运往别处还不如就地解决,圈回一些本钱。”
“陆大人此举真是高明,”钟宁捋须笑道:“已然看透了这些商贾的本性,老夫不如也。”
“钟别驾,您已经达到抱朴守拙的境界,我怎么能比得了您呢?”陆云微笑看着他,指了指那盘棋,问道:“这盘棋还要继续吗?”
钟宁沉吟道:“季钰快要回来了,不知他今日可有收获。”
没过多久,郗遐和桓协果然匆匆走进厅内,郗遐对他们施礼后,跪坐一旁,看样子有些口渴,直接端起茶杯喝了好几口。
“季钰,你方才带着李从事去了哪里?”钟宁伏案问道。
郗遐含笑不答,只是偏头示意桓协上前回禀,桓协走过去,躬身施礼道:“回禀钟别驾,我们方才去了狱吏金南望的家中,发现他已经死了。”
“死了?他是因何而死?”陆云疑道。
桓协继续禀道:“从案发现场看来,应该是有贼人入室盗窃,金南望是被人刺中心脏而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