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裴宪他们便离开了谢家别院,卢琛看出陆玩是刚到陈留,便邀他同回卢家别院,陆玩没有拒绝,与卢琛同乘一辆牛车在前面行驶着,后面还跟着两辆牛车。
待回到卢家别院,郗遐便被裴宪叫到自己的房内,谈了一会话。原来兖州刺史那边派人来送信,说是船上遇袭之事似乎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裴宪要护送雨轻回洛阳,自是无法抽身去兖州的,故而拜托郗遐去一趟兖州东郡,毕竟东郡太守正是郗隆,也好从旁协助一二。
郗遐答应明日便会动身去东郡,详谈一阵后,郗遐就回到自己的厢房,阿九早就从酒肆回来了,将白日里所收到的消息全部报告给郗遐。
“那家客栈的掌柜是陈郡人,姓马,客栈原先的主人听说病死了,他是在三年前买下了这间客栈。”阿九禀道。
郗遐点点头,又问:“这是鱼市的人探到的消息,还是青衫帮的人查到的?”
“是青衫帮查出来的,不过——”阿九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阿九低语道:“鱼市的人也探到一些消息,不过依我看,没有任何意义。”
“说来听听。”郗遐喝了一口茶,淡然说道。
阿九笑道:“也挺有意思的,就是前些天来了一位客人住店,换了好几次房间,原因不是采光不好,就是不干净,或者卧榻有问题,总之是在故意挑刺,晚上又闹了一阵子,当时影响了整层楼住客的休息,很是讨人嫌的。”
郗遐微笑不语,这人根本不是来住店的,也是来查探的,没想到盯上那家客栈的人还真不少。
“给鱼市的人和青衫帮的人各赏黄金六十两吧,让他们继续调查,应该还会有其他发现的。”郗遐又拿起桌边的书册,翻看到最后一页。
阿九诧然,问道:“鱼市的人也要赏吗?他们的消息有价值吗?”
“阿九,明日我们去东郡。”郗遐懒得解释太多,示意他去收拾一下东西。
阿九好像悟出一些东西来,含笑道:“我明白了,那住客本身就有问题,不过我们为何还要回东郡呢?不和雨轻小娘子返回洛阳吗?”
“陆士瑶又不懂武功,总不能让他去东郡吧。”
郗遐略显沮丧的叹道:“兖州刺史偏偏这会找到什么线索,我看多半是找了个替罪羔羊,只为尽早给景思先生一个交待,这一趟去了也是白去。”
“要不要给雨轻小娘子说一声,明早我们可就要离开了。”阿九着急的说道。
阿九很清楚自家小郎君的心事,倒是替他感到可惜,毕竟这一路陪着雨轻小娘子,他很是开心。
“不必了,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就回洛阳了。”郗遐合上册子,起身说道:“阿九,快些收拾行李吧。”然后走出门去。
“小郎君,你不是说不用告知雨轻小娘子了吗?”阿九不禁问道。
郗遐扭头笑道:“我去找陆士瑶,走之前有些事还是要同他说的。”说完就疾步走开。
“找士瑶小郎君说什么话?”阿九更不明白了,但也不去想了,闷声开始收拾行李。
陆玩所住的厢房离郗遐的很近,没走几步便到了。郗遐朝里面望去,陆玩正在伏案看着竹简,很是认真,倒是没有发觉有人悄悄进来。
“士瑶兄,你怎么没带南絮一起来?”郗遐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此处,显得有些寂寥。
陆玩抬眸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嗯。”郗遐跪坐下来,想了一会,开口道:“你可能觉得雨轻今日有些咄咄逼人了,但是在她身上发生了许多事,她表现的越是坚强,其实内心越是挣扎,她不说,但你应该明白的。”
“你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陆玩给他倒了一杯茶,淡淡说道:“也对,你们从小就认识了。”
“那天雨轻帮左太妃立了衣冠冢,她哭了好久。”
郗遐说到此处,稍停顿了一下,低声说道:“她答应我,不会再哭了,可是这样的话听起来很假,不是吗?”
“伤心也是无用的,人死不能复生。”陆玩一脸冷淡的说道。
郗遐盯视着他,沉声道:“不要用这种冰冷的口吻对她说话,至少最近不可以,她回到洛阳就会住进裴家,那个大宅院可是不安静的,也不知她能否应付得来,如今在路上能让她多开心一天,总是好的。”
“嗯。”陆玩喝了一口茶,问道:“交代这么清楚,你是要离开了吗?”
“因为船上遇袭的事,我明早要去兖州,不能与你们同行了。”
郗遐也端起茶杯,不过没有喝,又放了下来,笑道:“景思先生决定不再走水路了,估计你们要改走陆路了,这样可能会慢一些。”
“我知道了。”陆玩点点头。
郗遐站起身,走了几步,又道:“雨轻多了一个跟班,武功不错,应该可以保护好她。不过你就——”
“我的贴身护卫这几日会赶过来的,不劳你费心。”陆玩肃然道:“还有那把刀,价值不菲,你应该留着自己用,她根本不需要。”
“那可说不定,总是有备无患的。”
郗遐负手走至门口,扭头道:“士瑶兄,其实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