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迫于他们势大也只敢忍气吞声。”
“而这些人仗着家中权势,作恶多端,方才所说纵马之事只是小事罢了,其余的事情倒是有些脏污不得入耳。”
刘备看了一眼陈朱楼,此时的陈朱楼方才十二三岁,也正是因此尚且年幼。
他又叹了口气,无视了陈朱楼眼睛中那明显的“好奇”之色,继续说道:“曹都尉初为官,任长安北部尉,便杖杀了夜醉而行的天子宠臣蹇硕的叔父。”
“而后又学习当年的故秦司寇陈野,依照律法处置犯了错误的曹家子弟,正是因此长安城内的风气才为之一清。”
“世家多拿这位没办法,毕竟当今天子尊崇陈氏,而这位学习的又是当年陈氏先祖的做法。”
“谁也不敢试探陈氏会不会因为这位,而联想到自己的先祖。”
刘备嘴角嘲讽一笑:“毕竟这位做的事情与当年陈氏先祖一样,他若是因此受罚、或者因此明升暗降了,岂不是说当年陈氏先祖的做法不对?”
“普天之下,谁敢说这样的话?哪怕是暗示?”
“也正是因此,曹都尉在光和元年的时候,不仅没有被处理,反而因此升任长安尉。”
陈朱楼好奇的问道:“那今日之事,又与安国王何干?”
他是真的好奇。
刘备诧异的看了一眼陈朱楼:“因为昨夜安国王入京啊,昨日消息没有传出,今日才传出,所有人都以为安国王是今日才来的。”
陈朱楼更加茫然:“所以呢?”
刘备一脸无语的看着陈朱楼,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道平和的声音传来:“所以,我今日打了这世家子弟,会被有心人传为我对安国王不满,所以在这一日打杀此人,给安国王一个下马威。”
“毕竟长安城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时间如此巧合,难免让人猜忌。”
刘备、陈朱楼都回过头,他们的旁边正缓步走来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双手拢在袖子中,正是方才的长安尉曹操。
曹操拱了拱手,冲着两人笑道:“我这几年兢兢业业,并未曾偷懒过。”
“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怕是明日大朝会之后便会被贬官,干脆偷懒一日。”
“恰巧听到两位仁兄在此谈论方才的事情,不知可否让曹某一同加入?”
两人都有些尴尬,毕竟背后议论别人,还被人听见了这种事情,说出去的确不怎么好听。
当即笑着点头。
曹操坐下后,倒是十分坦然:“这位小公子应当是没有怎么离家过吧?因此才会如此的天真绚烂,不知其中人情冷暖、世故圆滑啊。”
他颇为感慨的如此说道,毕竟当年的他也是如此。
陈朱楼微微眨眼,他比较迷茫。
他?
天真绚烂?
真的假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评价自己。
倒是没有反驳,只是笑着问道:“曹都尉何出此言?”
曹操嘿嘿一笑招手让店家送一碗酒,一边喝一边说道:“若非如此,怎能不懂其中关窍?”
“更何况”
他大笑一声:“更何况公子看着,当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身服饰虽然并不华丽,但仔细看来却十分耐用,若是曹某没有看错,当是世家子弟常用的布料。”
“京都各大世家子弟,曹某不说见了个全乎,也算是见了十之八九。”
“因此猜测,小公子当是随着长辈来长安城长见识的。”
陈朱楼点头嘿嘿一笑:“的确如此。”
他十分坦然,因为他没有说话。
他说自己叫朱楼,因为他的确叫朱楼,只是没有说自己姓陈。
他说随长辈来长安长见识,也的确如此,只是没有说自己的长辈就是自己的父亲,便是那位他们口中的安国王。
陈朱楼笑着说道:“两位兄台,小生实在是不解。”
他好奇的说道:“在下也去过官渡城,陈氏的家风一向清名,安国王即便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会觉着曹都尉做得对,怎么就得罪了安国王了?”
曹操与刘备对视一眼,都是摇头苦笑,将其中的厉害关系为陈朱楼一一解释。
最后曹操更是说道:“这便是权贵们的面子啊。”
“即便我没有做错什么,即便我做的是对的,但我在安国王来到长安的第一日便做这样的事情,若是不处置了我,安国王的面子、陈氏的面子、天下第一世家的面子往哪搁?”
陈朱楼听了之后,默然无语。
如果总结一下他的心情,那么便是四个很简单的字。
还能这样?
这便是思维的偏差了。
陈氏的人、陈氏的家主从来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面子是自己挣的。
陈氏就算自己把面子踩在地,其他人也得说踩得好啊,安国王当真是好脚力,如此做一定是想要让我们知道,陈氏的高贵啊!
哪怕沾满了尘埃,这尘埃也是陈氏亲近百姓、没有架子的代表。
而其余的天下人则是觉着,陈氏的面子十分重要,陈氏的人也一定会很在乎。
这便是二者之间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