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也没有第五只耳朵。
侍奉的寺人和宫女全部都被刘启赶走了,此时的大殿内唯有他和自己的弟弟。
梁王的脸上熏红,像是饮酒过度之后的激动,他举着手中的酒爵,心潮澎湃:“皇兄,臣弟定然不会负皇兄!待到那一日,我会提前将册立的旨意交予丞相!”
“兄不负我,我不负兄!”
刘启坐在高台上,衣衫半开,脸色微红,身上有些许汗水随意落下,颇有名士之风,他觉着手中酒杯,像是也醉了一样。
“朕,定然不会负了武弟的!”
只是话语声中虽然看着像是醉了,声音也是飘忽,但那一双眸子中却是一直带着几分的清醒。
他低声的说道:“真希望如此。”
只是五个字,加在方才的誓言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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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
皇长子刘荣的到访,对于陈氏来说并不是一件大事,毕竟就连天子都数次前来这个普通的院落。
院子中的几点翠绿已经盛开了。
陈秋坐在刘荣的对面,神色颇为奇怪。
“殿下的意思是,陛下有意立梁王为皇太弟?”
刘荣神色肃穆,看着陈秋说道:“不错。”
陈秋眼睛中的神色更加古怪了:“此乃皇家之事,殿下与臣说是为何?”
他的声音淡淡的,像是没有听出来刘荣话里面的意思一样,抬起头看着刘荣,神色困惑:“此非臣子应当干涉的事情,陛下立国本之事,为陛下的私事。”
刘荣听了陈秋的话,眼睛中的着急更甚了,他看着刘荣甚至开口说道:“安国君!”
“此乃国本之争啊!”
“我乃父皇长子,怎么能够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陈氏身为大汉第一家,又怎么能够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陈秋看着刘荣只觉着心里的无语更甚了。
他觉着自己绕的弯子想让刘荣明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于是干脆利落的说道:“殿下,您自然是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您乃涉及到国本之人。”
“可这与陈氏有什么关系呢?”
“谁做皇帝,陈氏都会是陈氏,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陈氏何必掺和进这夺嫡之争当中呢?”
刘荣的心思急转,在脑海中想到了自己来之前所打的腹稿,当即说到:“安国君,您可忘了昔日与儒家的正统之争?”
“虽然如今政治学派已经充盈朝堂之上,可相较于政治学派,梁王只怕还是更加信任儒家吧?”
“若真的让梁王成为了天子,那么陈氏的利益必将受到损碍!”
刘荣像是找到了自以为能够说服陈氏的办法,既然晓之以情不行,那就动之以利。
陈秋的神色依旧平淡:“殿下这话说的,陈氏从来不在乎这些。”
“昔日家父能够在陈氏如日中天的时候,带着我等回归官渡,如今的陈氏自然也能够做到。”
“我虽然没有父亲的魄力,但回官渡老家荣养还是做得到的。”
他看起来好似有些困倦了:“若是没有其他的要事,殿下请回吧。”
陈秋端起茶杯,脸上神色淡淡的。
这已经不是所谓的“端茶送客”的暗示了,而是直接了当的“赶客”。
这一瞬间,刘荣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怒视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陈秋,眼睛中、心里全都是怨愤。
“好。”
他猛地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日后梁王登基、针对陈氏的时候,还请安国君勿要忘记今日所言!”
刘荣的声音掷地有声,而陈秋则是一脸的不在意。
在刘荣走之后不久,另外一位访客也到了。
梁王。
如今长安城内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梁王的神色更加谦卑,比起来多年之前显得成熟了一些,他看着陈秋装模作样的行礼,装模作样的安抚着陈秋,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若陈氏能够支持他成为“皇太弟”,甚至日后成为“天子”,那么当年的事情他便不追究了,会让那些事情永远的过去,并且会优待陈氏。
表示皇长子能够给陈氏的,梁王也能给,甚至能给的更多。
陈秋面对梁王的态度较之皇长子来说好了不少,毕竟他也知道此时是天子利用梁王的时候。
于是客客气气的敷衍了几句。
当梁王也离开之后,陈秋才是无奈的直接依靠着身后的凭几半躺在原地,他仰天看着那无穷无尽的湛蓝色,只得开口道:“事实难两全,只是终究觉着皇长子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他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的鼻翼。
皇长子刘荣为人心胸狭隘、蠢笨不堪,就连今日说服他的这一套词都是手下的人商议许久才搞出来的。
这样的人若是成为天子,必定不会记住陈氏的恩情,只会记住陈氏的“罪过”。
记错而不记功,这便是陈秋对皇长子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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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十年,冬。
大将军周亚夫率“细柳军”而至梁国,凭借着梁王的旨意以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