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听着这个许久没有从嬴稷口中叫出来的称呼,一时之间有些许恍惚,好似是回到了当初母亲还在的时候。
他摇了摇头看着嬴稷,认真的说道:“的确是撑不住了。”
陈瞻的嘴角挑起来一抹无奈的苦笑:“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如此。”
“我不知道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但这样子的我,不想要做一个暮年躺在病榻上的将军,那样子的死法太过于平凡了。”
陈瞻说道:“要死,我也要如同天上璀璨的星辰一般!哪怕是坠落,也要在天际划出一道璀璨的痕迹。”
“请王上准允。”
嬴稷看着陈瞻,这一次的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说道:“好!”
“待到明年的夏日,我便为兄长亲自请兵!”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只是这个冬日,还请兄长能够坚持!”
陈瞻起身,微微行礼:“王上放心就是了。”
嬴稷心中在想什么,陈瞻心里一清二楚。
他其实并不是笨,而是懒散。
之前陈慎和陈昭在的时候,他一直表现得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是因为有人会给他分析,但现在,会给他分析的人已经离开了咸阳城。
若是他再不自己学会这些的话,只怕是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官渡
陈慎半躺在院落中,他的身下是躺椅。
这个东西是他在“桃花源”中见到陈野躺的舒服而临时起意记下来的,梦醒之后他找到了能工巧匠,将这东西的图纸画了下来,然后令他们研究打造。
一直到前一段时间,这“躺椅”才真正的打造出来,可以让人躺着享受了。
当然,打造出来的第一把躺椅,陈慎令人送往了咸阳城给嬴稷。
嬴稷可以不喜欢,也可以不用这个东西,但是他却不能够不送这个东西。
椅子一晃一晃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显得十分的悠闲。
院落中的风儿轻轻的吹拂着,陈靖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慎躺在那里的悠闲模样,无奈的扶额叹气:“大兄,你怎么这么悠闲?”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前些日子吩咐我建立的私塾,我已经吩咐下去要建好了。”
“只是,族中那些调皮的小子你应当也是知道的,谁能够压得住他们?”
陈慎眨了眨眼睛,坐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着说道:“当然是我了。”
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而且都告诉你了,不要说什么“私塾”,这样不好听。”
“父亲生前的时候,我曾经从他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名字,我觉着十分合适,便叫做“学校”吧。”
陈慎看着远处轻声说道:“不仅仅是招收官渡的学子,还招收其他地方的学子,只要是心中向学的,我便收。”
他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风:“父亲生前不曾广收门徒,也不曾著书立传,这些父亲没有完成的事情,我都想要替父亲完成。”
“孔丘如今为何名声那么大?不就是因为他收的弟子多么?”
“三千多个弟子,总会有争气的。”
陈慎笑着说道:“我想让父亲成为与孔丘、老子、墨子一般伟大的人物,甚至要比他们还要伟大!声名还要更加的远播!”
这是陈慎的志向,也是陈慎在离开了朝堂之后,给自己找的事情。
陈靖砸了咂嘴:“那好吧,反正兄长你们去做这些事情就好了,我就好好的管好官渡这一片地方,以及田地里面的东西。”
他嘿嘿一笑:“前些日子农家的人还来官渡向我请教,其实我哪里会什么太多伺候庄稼的事情呢?”
“不过是幼年的时候,曾经跟着喜欢在院子里种菜、伺候田地的父亲学写了一阵子而已。”
陈靖感慨的说道:“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是能够发现父亲的厉害。”
“当年在生活中一点点的细节,哪怕是不经意之间所做的事情,若是拿出来仔细的研究,都能够发现其中所蕴含的哲理,都是一门学问啊!”
“而这样子的父亲,却一直声名不显。”
“直到你我冒充父亲的弟子,写出了《陈子语录》,才让父亲的声名大燥。”
陈慎站在那里,手中拿着半边扇,脸上带着些许惆怅之色:“莪等怎么能够揣测父亲的心意呢?”
“不过当初《陈子语录》之所以能够问世,大抵也是因为父亲并不想阻止你我吧。”
“现如今看看当初的计划,真的并不是多么的严谨啊。”
“父亲看不出来就怪了。”
两个人躺在那里,回忆着童年的生活。
他们觉着那个时候才是最幸福的。
而不是现在,与天下人打交道,与六国的国君打交道,甚至还要与远在咸阳城的秦王打交道。
陈靖默默的笑着:“如今做了父亲之后,方才能够体会到父亲的心情。”
“不过你还没有劝说成功五弟么?”
陈慎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前些日子给五弟去信了,告诉他我的第四个嫡子降生了,这一次无论他再怎么反对,也需要回官渡一趟,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