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发现罗义的尸体,已是罗义死后第十二天了。
东州城东郊清江沿岸有一片人行罕至的滩涂地,滩涂地水草丛生,生长着不少小龙虾,这小龙虾原来无人问津,这两年却成了人间美味,红火起来,便有附近的一些人到这里捞虾,58岁的陆妈就是经常光顾这个滩涂的人之一,她是每天天刚亮就过来,捞了虾后便卖给她家楼下的顺农餐馆。
一天吃晚饭,陆妈大学毕业刚分到派出所当警察的儿子陆少云好不容易回了趟家,陆妈多做了几道菜,一家三口人上桌。陆少云道:“妈常去河滩抓小龙虾,抓的那龙虾,也没有见妈弄回来吃呀?”陆妈道:“那龙虾,能吃吗,你不知道这河水,都污染了,这龙虾要是弄不干净,吃了会生病,我哪里弄得干净,也只有那餐馆的厨师会弄。”陆少云道:“这两年这清江河经过治理,河水已接近饮用水的标准了,怎么还污染?”陆妈道:“那有什么用,就是河水干净,那河岸也不干净,什么脏东西都往那里扔,昨天我去的那个地方,不知道有谁家的死猪埋在那里,臭气熏天。”陆少云道:“不会吧,这两年有猪流感,死猪都要集中灭菌消毒处理的,怎么会出现私埋?何况,这城里哪里还有私人养猪?是不是埋的死狗死猫?”陆妈摇摇头:“那堆泥土,比埋的人还大,死狗死猫用得着挖那么大的坑么!”
一句埋人的话倒提醒了陆少云,毕竟是警察,就多了个心眼,第二天便带了人,让老妈带路去挖那堆泥土,果然就挖出了一个人来。
现场虽然被陆少云很好地保护起来,但当米月带着杨茹赶到现场时,只见一片水畦地,清江下游不远就是出海口,十多天的时间,潮涨潮落,江水早已荡除了一切痕迹,杨茹勘查了大半天,除了一具尸体,其它无一所获。
尸体头部上下有一个贯穿伤,杨茹道:“初步判断,这应该是弹痕。”
“弹痕?”米月也上前看了看尸体,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从下颌到头顶的贯穿伤,这种贯穿伤,只能是枪击才能形成。
杨茹道:“除了头部这处伤,没有发现有其他致命伤,也没有发现手脚有捆绑痕迹。初步观察,头顶部位的枪口大于下颌的枪口,而且头顶部位枪口处的头盖骨有向外呈放射状的裂纹,所以我判断,子弹应该是从下颌射入,头顶部射出,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是近距离射击,不排除是枪走火误杀的可能。”
“枪走火?”
“对,一般情况下,如果是手枪,从下颌射入的,有三种情况,一是被人近距离枪杀,这种情况,可能性少,因为如果受害者在没有被人控制的情况下,除非受害者与凶手不是一般非常的关系,受害者是不会乖乖地让人这么用枪顶着自己的下颌的;二是自杀,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但很少会有人采取这种方式在这种部位自杀;还有就是枪走火,一般是受害人在擦枪或玩枪时,习惯性抬枪看枪口,在看枪口时不慎或习惯性地击发,造成误杀,这个案例,已发生过多次,不光是手枪,还有步枪。而这个现场,尸体是被人埋的,显然是想灭迹,可以判断是他杀。”
“这里有不有可能就是第一现场?”
杨茹道:“从尸体死亡时间看,至少有十天时间了,我们在这里找不到任何痕迹,一般情况下,如果是他人枪杀,也许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因为这一带人迹罕至,枪声很难让人听得清楚,要是在市区,枪声很容易暴露。”
米月看了看现场,脚下是一片水草地,水草浓密,还有一条条水沟和一畦畦泥沙坑,如果这是杀人的第一现场,而且是枪杀,那么,这里很可能有遗留的弹壳,因为,再有经验的凶手枪杀人时,只会注意枪杀的目标,不会留意子弹射出的弹壳落在什么地方,而落入这密密水草中的弹壳,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能找得到的,而且凶手也不可能花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找寻这个弹壳。
“马上联系特警,用金属探测仪找弹壳!”
几名特警很快来了,金属探测仪在现场附近探了个底朝天,除了找到了一些铁钉铁丝铁皮带扣铁鞋底等小铁器以外,没有找到弹壳。
“这家伙灵不灵?”米月有些不相信。
“要是不灵,还能找到这么小的钉子?你要是还能找到弹壳的话,我脱下这身警服上街拾垃圾。”负责探测的特警队员道。
“要不,这不是第一现场,要不,就是凶手取走了弹壳。”
米月无奈,她只好耐心等待尸检结果。
尸结果报告出来了,杨茹在会议室巨大的电脑显示屏前,给米月她们一一作介绍。
“经人脸比对和走访调查,死者名叫罗义,男,身高1.71米,56岁,原籍江东罗江人,现住址东州市云水北路华茂新城A61栋。死亡时间,10月12日6点至10点之间,系头部受贯穿枪击死亡,全身除枪击伤外,无其他致命伤。子弹从下颌射入,贯穿到舌、上下颌,脑中干,击穿头盖骨射出,判断为近距离射击。”
吴昊介绍:“经查,其妻子沈圆圆6天前报案称丈夫失联,因为罗系成年男子,当地派出所并没有立案,只是受理后安排人员查找,并没有发现踪迹。据罗妻沈圆圆称,她最后一次见罗,是在10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