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悦来客栈。
“客官里边请。”
早已饥肠辘辘邸影迫不及待地坐在了大堂桌子旁,等着李令歌点菜。
然而,店小二却在李令歌身旁恭声道。
“两位公子,楼上有客人相请。”
咕——
没等李令歌开口,邸影的肚子便已经开始不争气地鸣叫了。
李令歌笑了笑。
“那楼上可准备了饭菜?”
“好酒好菜早就给你备好了。”
店小二伸手相请,楼上那位老者可是给了五两银子,他自然得把客人给请上去。
李令歌起身,朝着邸影歪了歪头,示意上去吃饭。
“带路吧。”
三人上楼,李令歌心中闪过很多猜测。
知道他去兖州,还能准确地探查出他返程的落脚地,算好时间提前备好饭菜,这本事可真不小。
“两位公子里边请。”店小二推开房门,对着里面端坐的一位老者开口道,“您要请的客人到了。”
李令歌目光落在了屋内两人身上,两个老者,他都没见过。
不过,那位一袭青衫的独眼,他大概猜出来是谁了——沈府供奉,一品境高手,崔备。
那一旁的锦袍老者,不用问也知道是太子的人了。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他也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邸影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盯着桌子上的那只烧鸡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余光偷偷瞥了李令歌一眼,眼神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吃。
李令歌也没有客气,直接招呼身后的邸影坐下,同时撕了一只鸡腿放到了邸影的碗里。
“多谢太子款待了。”
锦袍老者笑着起身给李令歌斟酒。
“王爷果然是真性情,老朽张道文,受太子所托恭候王爷多时了。”
李令歌也有些饿了,手中拿着筷子很快确认了目标,鲤鱼焙面。
“不知太子有何吩咐?”
“王爷离京多日,或许还不知道,陛下已经派出了使臣出使南越,想来用不了多久两国就会和谈互市。”
张道文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李令歌的反应。
见李令歌只是吃菜,他便继续说道。
“王爷的绸缎庄遍及大楚各地,若是互市成功,将来南越的越锦和纱罗进入大楚,太子爷想与王爷合作,共谋大事。”
“家父临终之前叮嘱过我,不参与朝堂之事,所以我呢——”李令歌放下筷子,“做不来什么大事。”
他自然听得出共谋大事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越锦和纱罗的生意虽然不小,但真正的大事指的是皇位之争。
至于坐在一旁的崔备,想表达的意思多半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正所谓先礼后兵,若是这顿饭谈不妥,那等待他的怕是崔备的摧碑手了。
只不过,他的目的是扳倒太子,所以不可能和太子合作。
脑海之中浮现十年前那個在皇宫之中双手叉腰,趾高气扬的小太子。
当年那句‘李家不过是皇家的一条看门狗’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听老爹的话,选择卷入这场皇位之争。
因为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老爹不方便做的事情他来做。
遭到婉拒的张道文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而后别有深意地说道。
“这小地方的饭菜自然比不得红袖楼三楼的酒宴,但这都是太子的一片诚意。”
点我,你点我。
李令歌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这是在点他在红袖楼三楼和二皇子吃的那顿饭呢。
他根本没有理会举杯悬在半空的张道文,自己一饮而尽。
“这菜确实比红袖楼——差远了。”
张道文目光一凝,他知道自己此行多半失败了,随即将目光落到了邸影身上。
“这位便是王爷身边的护卫吧,年纪轻轻便已入二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一个区区二品,根本挡不住崔备。
所以不要不识抬举,否则后果很严重。
脸颊被撑得鼓鼓囊囊的邸影突然住嘴,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桌旁的三人,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谈到了她。
被三个人齐齐盯,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吃相有些不雅,给李令歌丢人了,她努力地想将鸡肉咽下去。
可是刚刚塞得太多,一时间根本难以下咽。
瞧着她这副艰难的模样,李令歌不由得有些想笑。
起身给邸影盛了一碗汤,轻声道。
“慢点吃,别急。”
李令歌转头看了崔备一眼。
“她还年轻,将来还望摧碑手多指点。”
“好说。”
落座之后,这是崔备第一次开口。
只不过眼前两人在他眼中,已经是死人了。
酒不过三盏,张道文便带着崔备离开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邸影眨了眨眼睛。
“他们请客?”
见李令歌点头,她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感慨道。
“太子人还怪好咧。”
大老远派人,专门来这里请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