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尾端,一手托起枪杆到胸前的位置,直直对着前方。
而两侧的长枪手则齐齐左右转,学着第一排的样子斜刺起了长枪。
长枪组成的花瓣,向着四面八方张开,等待着近在咫尺的骑枪。
草叶震动着,浪潮般的敕令骑士们终于来了,最前面的孔岱亲王并没有使用骑枪,他居然单手抓着一把鸦啄长柄战锤,挥舞自如。
“为自由!”
前排的长枪手们齐齐发出了大吼。
自由?正在孔岱亲王先是一愣,随后怒极反笑,他伏下了身体怒吼起来:“自由这种高贵的东西,你们这些贱民也敢玷污!”
仿佛是长剑刺破布帛,长枪枪杆化作了一团团四溅的木屑和粉尘。
前排的长枪兵接二连三地飞起,惨叫着如同破布娃娃般落地,坡顶一片叫人胆寒的骨折声和血肉落地声。
“混蛋!下火狱去吧!”
“你们这群低劣的叛匪!”
对着长枪冲锋的途中,七八名敕令骑士被反震落地。
和当初帕维亚之战一样,敕令骑士们丝毫不恐惧落地,他们狞笑着,反手抽出长剑,就奔着前排的战争修士杀去。
长剑横劈,人头高高飞起,斩断的手臂在血水中滚动。
最引人瞩目的,则是单人杀入战阵的孔岱亲王。
他手中战锤挥舞,轻巧地躲避着长枪。
他甚至能抓住长枪,将长枪手拖拽出来,然后一锤砸下,脑浆和鲜血爆炸般四射。
“去死吧!”
在长戟手的怒吼声中,一名冲得过于靠前的骑士便被长枪戳中大腿,被长戟手拖下了马。
七八杆长枪狠毒地戳刺,插入了盔甲的薄弱处,骑士剑仅仅砍断了一名士兵的胳膊,就被刺穿了喉咙。
那敕令骑士趴在了血水中,瞪着双眼,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这么死的。
“呜呜呜”骑士们集结的号角声响起,剩余的长枪手们追了几步便看到他们轻轻松松便离开了长枪能够到的范围。
望着远处集结和列阵的敕令骑士们,长枪手们感到一阵的无力。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杀人凶手们轻松地杀出了他们的包围吗?
满地的尸体中,劫后余生的长枪手们发现同伴们仅剩100来人,而地的敕令骑士居然只有十来个。
只有十来个!
孔岱亲王真的只是封号骑士吗?
远处终于传来了撤退的号角声,铳手们及时到位,瞄准了这座山坡,这些残存的老兵才恨恨地咬着牙朝着后面的土丘撤离。
然而孔岱亲王却不准备放过他们,重新集结队形后,他再次冲了来。
这一次不止100名敕令骑士,后续的方旗骑士和侍从骑士也挤开了雇佣兵们的队伍,朝着土丘冲去。
嗖嗖的铅子和箭矢在土丘间飞跃,在这片铅子和箭矢组成的密密麻麻的网下,洼地和土丘的走廊间都是快速行军的救世军步兵。
他们列阵而行,时不时就得停下抵御冲锋而来的骑士们。
偶有摔倒掉队的,甚至来不及去救,便只能看着那些骑士虐杀着昔日的战友。
孔岱亲王则是病态地大笑着,一个个追那些掉队士兵,戏耍般屠杀着,然后将尸体或残肢朝着行军中的救世军投掷。
“为自由!”一名圣铳手终于忍不住了,他脱离了队伍,埋伏在左近,见到孔岱亲王冲过,站起便是一铳。
“砰叮!”
头盔爆出一连串的火星,一道指甲盖那么大的凹坑出现在孔岱亲王的鸟喙盔。
“不,不可能,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那少年圣铳手忍不住慌乱地大叫。
然而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那恐怖的亲王嘴角挂起笑容,已然出现在这少年面前。
鸦啄战锤锤柄被抡成了半圆形,在空中带出一道残影,重重地撞击在那不过十五岁的圣铳手身。
断裂的圣铳高高地飞起,鲜血喷泉般从只剩下巴的头颅中跃出,残落的零件、泼洒的鲜血以及半截头盖骨哗啦啦地落在了地。
“自由?你们懂什么自由?”孔岱亲王抬起鸟喙盔的面罩,朝着那少年圣铳手吐了一口痰。
“你狗畜生啊,狗畜生啊!”
“魔鬼,去死吧!”
旁边几个同队正在逃跑的圣铳手眼睛立刻红了,他们可都是同乡同村子同队的发小好友,比亲兄弟还亲。
连师队长的命令都不顾了,他们怒吼着抽出腰间的军刀就扑了去。
孔岱亲王的头盔中传出了带着回音的大笑声,抡圆了战锤冲了去。
马蹄踢碎喉咙,战锤震破胸腔,两名年轻的圣铳手倒在了血泊之中。
“哈哈哈哈哈”
剩余的那名圣铳手则被孔岱亲王倒提在手中,头朝着硬生生拖着。
拖得白色的头骨都从头皮里露出来了,才随手扔飞,将其摔死。
…………
收回了手中的瞭望镜,达斯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掐着手心,强忍住心中的怒气。
“不行。”作为近卫战团临时战团长的达斯再次睁开眼,但两片眉毛皱得都快要连在一起,“这个恐怕得螺线铳才能破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