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
这已经代表了她的回答。
“自甘下贱!”程星月丢下这四个字就怒气冲冲地往赵氏的正房去了。
花浓跪在原地,渐渐红了眼眶。
心悦大爷是真,想过好日子也是真,这有什么错呢,怎么就下贱了呢?外头的,家产再丰,那也是平头百姓,哪里比得上程家?而且就算没了自己,太太也一定会找其他人的,姑娘怎么就盯着自己不放呢……
——
赵氏自觉年纪上来了,这一趟马车坐得只觉周身都要散架了,正要上床睡一觉好好松乏松乏,刚脱了外裳,程星月就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
冷着脸叫所有人都退出去。
赵氏见她脸色不对,也依了她,让所有人都退出去,等房门关上后才道:“你这是在哪里受了气,跑我这撒邪火来了?”
“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程星月十分不解,“原先守孝导致嫂子如今身子瘦弱,要补身子这是对的,那为什么花浓的例菜也跟着涨了呢?”
“你不会还想着正房和小妾一起怀孕吧?”
“你有没有想过,嫂嫂自嫁到我们家来不过一月,哥哥就去了战场,这两年,她照料我们料理家事,事事用心,没有丝毫懈怠。”
“好容易哥哥要回来了,这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时候呢,你好歹宽三五月,就这么着急吗?”
听她说了这一长串,赵氏下意识道:“江氏跟你抱怨了?”
“不是。”程星月摇头,“我刚从嫂子房里出来,正要回去呢,就看到花浓从正院出来了,嫂子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我又没有催她。”赵氏避开程星月的眼神,侧头看向旁边。
“拐着弯的催就不是催了?”程星月十分不满,“你别忘了,现在是嫂子掌家,此刻不知道,最迟明天也就知道花浓提待遇了。”
“你是没催,但花浓就在她房里伺候,一个大活人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提醒,这不是催?”
“你哥哥都多大啦?”赵氏也跟着不满起来,“这第一个男丁是要送去江家的,你又不是不知这件事,等她恢复过来再生养,又两年过去了,我当然急了。”
“这说着就四年了,你哥哥如今都二十有二了,谁家好儿郎二十六才有子嗣?”
“这去战场的两年又不是嫂嫂决定的,你觉得哥哥年纪大了,我还觉得嫂嫂的韶华被辜负了呢。”
程星月气得叉腰在房里绕圈圈,“是,咱们这等人家,三妻四妾是常理,但讲究的人家,谁也不会在婚前就有小妾,婚后也不会马上有,最近的至少也隔了三月。”
“好些都是一两年后才正常纳妾的。”
“是,我们家情况特殊。”程星月始终想不明白一点,“那你至少忍三个月吧?你非得三天就把花浓指过去?那嫂嫂和哥哥怎么培养感情呢?”
“这感情还没深厚,小妾就横插一脚,谁心里不膈应啊?”
对于程星月的质问,赵氏沉默,不予回答。
程星月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得到答案,极为不解地看着赵氏,“娘,爹爹没有妾室,甚至祖母在时,也不曾磋磨过你,更没有给爹指过人。”
“咱家日子一向平和,你怎么跟话本子上的恶婆婆似的,专门折腾儿媳妇呢?”
“谁折腾她了?!”赵氏眼睛一瞪,“江家那么高的门第,江家说要孩子就要孩子,你爹都不敢反驳半分,我哪敢磋磨她?她一进门就当家做主,还要怎样!”
门第太高,完全没底气去拿捏。
且江氏确实无愧贵女二字,不管何事她都尽善尽美细心妥帖。可就是家世太高了些,又实在为儿子委屈,总是忍不住去试探。
这等阴暗难以捉摸的心思,自然不能对女儿讲。
见她好似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给惊到了,趁她还没回神之际马上又道:“好了,别说这些了,江氏都没抱怨,你急头白脸的作甚?快走吧,我看着你就烦!”
说不过就赶人!
程星月不走,她又提了另外一件事,“换个人,花浓不行。”
赵氏还是第一次知道程星月对花浓有意见,好奇看着她,“她怎么你了?”
“她是家生子,又几乎算是和哥哥一起长大,情谊总比旁人深厚些,她若是心生鬼意,不说哥哥会不会容忍,单她爹娘也在家里做事,她哥哥也随行在哥哥身侧,彼此勾结,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不要她,从外面聘,家里没根基的最好。”
“你个蠢货。”赵氏恨铁不成钢地看她,“就因为她一家子都在府里才选的她,才好拿捏,外面聘的,谁知内里什么样,那才容易作妖呢!”
一个坚持换人,一个坚持好拿捏。
彼此都不松口,母女俩不欢而散。
——
清茶不过两杯,正撑着下颚看着外间的景色呢,江瑶镜就看到了远处花浓走过的身影。
看着正常,但满身愁绪,眼睛好像也有些红,可能是哭过?江瑶镜当然知道她刚才去了哪,也猜到赵氏大概又有新动作了。
也想到了才出门不久的程星月,不用细想,肯定是撞上了。
她也是在一次无意间发现花浓在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