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有意识后,楚召淮最先感知到的是铺天盖地的冷
好像处在冰窖中,手脚都没了知觉
那迷药的劲儿还未完全过,楚召淮半睁着涣散的双眸,泥土的气息弥漫鼻息,身上大氅已没了,只着单薄的衣衫躺在冰冷的地上。“娘,”他本能地喊,“小水冷..
楚召淮不知是不是被药迷昏了脑子,茫然地想:再冷就要成冰了。
想到这儿,楚孟冰肩膀一抖,突然就乐不可支,闷闷笑了出来
把自己逗得乐了一会后,迷药劲儿稍微退了些,眼前也不再一阵漆黑,隐约可见这似乎是处柴房,
楚召淮蓄了点力气,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可手一动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动静,垂眼一瞧,本就纤瘦的腕上扣着冰冷的锁链,另一头锁在柱子上,严丝合缝江南追杀他的那伙人每次下手必定是冲着要他的命来的,这次结结实实落在他们手中,小命不保
袖中的毒粉和治心疾的药也被搜走,半点没留
这下真没活路了。
楚召淮恹恹躺了回去,不挣扎了。
其实也挺好,他本就该有此劫,如今应当算是顺应天意
就在这时,紧闭的柴房门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动静
楚召淮立刻闭上眼睛,装作昏睡的模样
“那药能让成年男人昏睡个两三日,这才刚入夜,你操心什么?'
“璟王府护卫瞧见他被掳,定会告知璟王,如今守株待兔即可,白芨已没了用处,早些灭口,省得夜长梦多。”等人来了也不迟。”
”你怎么回事,为何三番四次阻我?
那人吊儿郎当道:“那种一等一的长相,现在就杀了未免太可惜,再说那可是璟王妃,想必床上功夫了得,否则怎么会将璟王那疯狗迷得心甘情愿入陷阱?“你.....”另一人语调中全是嫌恶,“就算再漂亮也是个男人,你竟有这种癖好?’
那人无所谓道:“美人谁不爱?只要榻上有网情,没看煞神也难抗拒吗?
楚召淮:“.....
唔,再挣扎挣扎也不是不行
外面的人狠狠骂了那色胚一顿,随后便没了说话的动静,只有脚步声缓缓响在周围,似乎是在巡逻。眼纱不知掉去何处了,楚召淮满脸泥污,被冻得面色青白,手脚忍不住打着颤,额头已逐渐感觉到滚烫混沌。好像发烧了
楚召淮来不及去管这种小事,急促地呼出一口纯白的雾气,垂着眼去摆弄手腕的镣铐
这铐锁得极紧,用力一抽便卡在拇指指骨上,根本无法挣脱
外面风雪大作,寒风从柴房细缝中呼呼吹进来,带来忍不住的冷意,以及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柴房,火油
这些人根本没想活着放走楚召淮。
楚召淮嘴唇惨白,哆嗦着手摩挲着手指。
与其在这里被活生生烧死,不如狠狠心为自己博一条活路,
楚召淮深深吸了口气,
昏暗中,只听得两道闷闷的声响,似乎是折断了什么,锁链哗啦啦作响,随后哐地一声砸落在地。
楚召淮叼着衣襟死死咬着,冷汗直流
拇指和小指的指骨被他硬生生折断,却半声没吭,
从锁链中脱身的功夫,外面的人已浇完了火油,烛火也已撤开,只能从窗户的缝隙瞧见一丝丝光芒楚召淮踉跄着起身,另一只手上的锁链来不及解开,只能胡乱缠在腕上,缓慢走到窗边推了推。
好在,窗户并未封死。
外面那两人还在说话,声音若隐若现,并不在后窗
终于,外面的火焰一晃,偌大房子腾地烧了起来
借着火焰灼烧的声音,楚召淮用缠着锁链的手撞开后窗,在火焰席卷进屋前奋力翻身而出,看也不看便朝着昏暗中飞快逃去高烧几乎将他烧得头脑混沌,勉强将手指的疼痛麻痹过去。
楚召淮踉踉跄跄在黑暗中摸索着逃走,好一会才浑浑噩噩意识到此处竟然是在山上,。
山上地势错综复杂,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加上雪天路滑,若一不留神踩空,想必脖子都能摔断八百个回合天似乎要破晓了。
楚召淮意识朦胧几乎只靠着本能慢慢摸索着行走,半刻钟不到跌到五六次,小腿甚至被山石划出一道狰狞的血痕。许是被摔懵了,楚召淮伏在地上半晌没爬起来,茫然地想
“我要去哪儿?
要回家吗
回侯府,还是回临安?
哪里是他的归处
楚召淮几乎被山上的赛风吹得冻僵了,迟钝地翻身望着即将破晓的天,呆呆地胡思乱想,甚至开始觉得热火在烧他
视线所及之处,似乎有火把缓缓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男人俯下身看着他。勾唇袁出个笑:“白神医对自己可直狠。这手指这样漕亮音然忍心折断,
是要杀他的人。
楚召淮瞳仁倏地扩散,本能察觉到危险,奋力推开他
还在流血的腿拼命挣着将雪踹得堆积一层层,乌紫的手摸着男人的衣襟往外推,另一只被锁链困住的手无法抬起,只能微弱地深深陷入雪中男人就看着他在雪地里微弱地挣扎,像是在欣赏落入蛛网的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