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雄穿着银色盔甲,握着长刀,威风不可一世。在一众逆贼中十分惹眼。
姜韶华一眼便看到了韦雄。她头也不回地吩咐:“郑宸,你去诛杀此逆贼!”
郑宸心中在想什么,无人知晓,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提着长刀就冲上前。
韦雄身边人手众多,郑宸接连砍翻了两个,离韦雄还有一段距离。
姜韶华身后的武将们,也纷纷怒喝一声,拿着兵器冲向前。其中还有一个和韦雄有些交情,一边挥刀一边高喊:“韦雄!叛逆是诛灭九族的重罪!你立刻放下兵器投降,或许还能保全九族。不然,韦家一门都要因你而死!”
这番话,不但没能劝降韦雄,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
韦雄狞笑一声,振臂高呼:“儿郎们,随我杀光他们!大事成了,个个封候拜将!杀啊!”
韦雄此人确实有过人之处,在这样的情形下,依然有手下忠心相随。逆贼们像喝了鸡血一般,怒喊着冲过来。一时间,厮杀声惨厉,不停有人倒在血泊中。
之前一直冲锋在前的姜韶华,此时倒不急着冲锋陷阵杀人了。一来她确实疲惫力竭,只恢复了一些力气。二来,她要总揽全局,看清形势,及时决断。
这里的逆贼,比起昭和殿外的人数少了一些,凶狠残忍却犹有过之,几乎都是以命搏命的疯狂打法。
原本守在宫殿外的御林侍卫,被杀得血流成河人头滚滚,遍地残肢尸骸,几乎已经陷入绝境。
现在来了援兵,侍卫们重新燃起希望,各自打起精神奋力拼命。一时间,战局有了显着起色。
照这样下去,平定这伙逆贼只是早晚的事。
唯一可虑的,是不知后宫内情形如何……
“郡主,我去杀了韦雄这逆贼!”宋渊满面怒容,一脸肃杀。
姜韶华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并未说什么一定要保全自己之类的废话。
战场上刀剑无眼,这绝非虚言。混乱战局中,被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流箭或刀枪所伤,都是司空见惯之事。
便是她自己,之前也数次历经凶险。
宋渊是她身边的第一高手,撇开过人的神力,她其实不是宋渊对手。眼前这个韦雄,凶悍异常,已接连杀了两人。对上他的人,无不胆寒。要平定叛乱,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诛杀韦雄。
宋渊干脆利落地拔刀,一声不吭地冲了上去。
几个围着韦雄的亲兵,稍稍让开位置,宋渊手中雪亮的长刀,唰地就落了下去。
韦雄抬刀格挡,双刀交击,各自身体一震,目中俱闪过忌惮凛然。
战场上无需多言,真正的狠人从来不屑于阵前废话。宋渊一刀接一刀地劈砍,韦雄半步不退,挥舞刀锋。不到片刻,两人身上皆多了刀痕。
姜韶华目光一扫,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安国公:“安国公,你后不后悔生了郑宸这个逆子?”
安国公心里重重一跳,脸孔一白,强自镇定:“郡主这话是何意?”
姜韶华讥讽地扯起嘴角,黑眸如刀锋般锐利,直刺入安国公的眼底:“姜颐因陈年旧怨,一直对太皇太后怀恨在心,野心勃勃,意图篡位。”
“郑家有今时今日,皆因太皇太后。这些年,太皇太后对郑宸何等宠爱,众人都看在眼里。可郑宸又是怎么做的?”
“他为了权势,不顾恩义,不择手段,背叛了太皇太后,暗中勾连姜颐。怂恿姜颐毒害天子,趁着国丧起兵宫变。就连你这个父亲,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如果今日宫变成功,姜颐也活不了多久,郑宸会背刺姜颐,以拨乱反正的理由诛杀姜颐。然后扶持平王登基,他便是辅政的重臣,大权独揽。”
“你不妨想一想,你还能不能活着看到平王登基?”
这一席话,如一柄重锤,重重地落在安国公心头。
权势朝斗面前,哪有什么兄弟父子。郑宸背着他做这些事,说到底,是连他这个碍眼碍事的父亲也要一并除去。
安国公用力咬牙,仿佛口中在噬咬着什么:“我们父子齐心,郡主不必挑唆。”
姜韶华冷然一笑:“事实摆在眼前,我是不是挑唆,安国公心里应该最清楚。我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这个韦雄,是你花了无数金银和心血笼络至麾下的。现在韦雄参与谋逆,绝无生路。”
“我奉劝你一句,趁着此时和韦雄决裂,再杀了郑宸。事后算账,便算不到郑家头上。否则,我姜韶华必会亲自出手,将郑氏一族抹去。”
这不是威胁。
而是宣告。
看着姜韶华冰冷的眉眼,安国公脊背发寒,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然而,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在南阳郡主强势雄厚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语言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虎毒不食子。”
安国公颤抖着挤出一句。
姜韶华冷笑一声,懒得再和安国公啰嗦废话,示意身边亲卫给安国公兵器。
亲卫孙安将一把长毛塞进安国公手中。
安国公年少习武,也算得上高手。这些年吃喝享乐,几乎没有动手的机会,一身的武艺早已丢了大半。
长矛入手,他反射性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