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喝药的原因吗?”
沈闫轻轻笑了。
他让越襄将手收回去,却并不肯放她自由,他也跟着追上去,自然而然的将含着药香的手覆在越襄的手腕上,不许她逃走。
“臣不会杀娘娘的。臣也不会让任何人害娘娘的性命。”
越襄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热意,她需要努力一些才能摆脱这种昏沉的状态,但似乎弥漫的药香让她稍稍舒服了一些。
沈闫他没有否认她的话。没有否认他想过杀她,那就是想过的。
沈闫盯着越襄若有所思的模样,含笑道:“先帝临终前,分别将臣与娘娘叫进去单独说话。与臣交代一刻钟。与娘娘谈话两刻钟。娘娘所问,就是先帝与娘娘的谈话吗?”
“先帝是不是让娘娘找寻机
会等待时机成熟杀了臣呢?”
前头的话还勉强能听,听见沈闫这话,旁边的折桂与鹊枝两个心里大惊失色,这岂是她们能听的?
当时的谈话,可是主子单独去的內帷,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可如今身为太后的贴身侍女,两个人不能躲,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越襄一脸茫然。
还有这回事?
她不知道啊。
小太后的记忆分毫不剩。她恶补之前的知识就生怕露馅,可是这件事是小太后单独经历的,折桂和鹊枝都未必知道内情,她就是想套话也无从套起,这不就露怯了?
她只能维持茫然与无辜的神色。实际上,也是真无辜。
此时此刻的越襄在沈闫眼中,就像是剥了壳的荔枝,鲜嫩可口。
他的心里微微松动,难道说,先帝不曾如此交代?
太医说,太后是劳累所致。这样昏昏沉沉的状态已经持续数日了,一点好转都没有,反而还更加的严重了。
太医院的太医不是无能之辈。他们没错,那就是太后有问题。
这宫里谁没有劳累过?累到极致累死的也不是没有。
但若能有时间休息,总是能恢复过来的。就看奴才们有没有这个命了。
主子自然是更不一样的。太后自幼娇养,进宫就这样严苛自己,自然是不适应的,可休息了这么久,便是不能好全,也不该持续严重。
还不肯好好喝药。
看来这问题不是出在昏昏沉沉的劳累上,是在药上。
沈闫深沉的目光落在床榻边案几上散发着药味的玉兰花。
沈闫将那盆玉兰花抱在身上,丝毫不在意枯枝败叶扫过他精致的衣袖,也不在意浓重的药味熏染了他的衣襟。
他起身,对越襄行礼,而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娘娘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这个,臣带走了。娘娘身边该换一盆新的玉兰。”
夜深了,纵然他不想走,也该叫她好好的休息。
以前这长乐宫于他而言似是禁地,万年都难得来一趟。
此时却深有预感,以后,他会常来的。
越襄听见那话怔然片刻,沈闫的手撤走,留下热意弥散,好似那一片肌肤得到了呼吸的允准,但也因此失去了暖热的根源。
是凉快了,也空寂了。
越襄听见一句娘娘好好休息,也看见沈闫转身走了。
她垂眸,盯着自己慢慢恢复白嫩的手腕,喃喃自语:“若是能活,谁不想好好的活着?”
她的声音太小,以为只有她自己知道,以为在跟前的折桂和鹊枝都是没有听见的。
却不曾知道,将要走出去的沈闫脚步一顿,回眸深深望了她一眼。
重重帷帐之中,她就那样坐着,似乎不是那么的舒服,小小的困在那里,就像个没有依靠的浮萍。
原谅他,沈闫微微冷笑,原谅他将尊贵无比出身清贵世家的太后比作无根的浮萍。
可怎么偏偏觉得他的感觉没错呢?
抱着一身药味的玉兰花出了长乐宫,沈闫拂开殷勤上来要替他接着玉兰花盆的小太监,他要自己抱着。
天上一轮明月,在两侧宫墙正中间悬挂分明。
沈闫冷眼瞧着,想起年少的时候第一次听见越氏嫡女的消息。
越家家主越蘅自幼聪慧异常因此最疼爱的小女儿,有人拿削弱太监权势的话逗弄越姑娘。
那尊贵的小姑娘当时说的是什么呢?
——读书人读书能活,种地人种地能活。天下人各司其职才是。深宫里伺候人的太监只管会伺候人就够了。要什么读书识字呢?
那时候她多大?九岁?还是十岁?
谁会对一个从未相识就瞧不起你的人生出好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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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闫他没有否认她的话。没有否认他想过杀她,那就是想过的。
沈闫盯着越襄若有所思的模样,含笑道:“先帝临终前,分别将臣与娘娘叫进去单独说话。与臣交代一刻钟。与娘娘谈话两刻钟。娘娘所问,就是先帝与娘娘的谈话吗?”
“先帝是不是让娘娘找寻机
会等待时机成熟杀了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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