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烈日当空,金色阳光洒在大地之上,然而却未能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凝重与哀愁。
一员大将自远方疾驰而来,那是身着战甲的张飞,他满头的白发在风中飘扬,战甲上斑斑驳驳,既有阳光下的耀眼光芒,也有战斗留下的痕迹,那些凹凸不平的印记,每一道都似乎在诉说着三爷英勇的传奇往事。
他胯下的战马,虽然也是一匹经历过无数战役的良驹,但长时间的奔驰已然让它疲惫不堪。
战马的口鼻间冒着粗气,偶尔吐出舌头,似乎在无声地抗议着这超负荷的奔波。
进入长安城,张飞的内心更是如被巨石重压。
此刻的长安寒冷彻骨,如今笼罩在一片缟素之中。
朱雀道上两旁,无论是树木还是房屋,都被白色的丧幡缠绕,仿佛连天地都为之哀悼。
往来的百姓也都身着素衣,脸上带着悲伤与沉重,他们默默地走着,偶尔有几声低泣在风中断断续续地传来。
不管如何,刘备对百姓还是很好的,尤其是对长安的百姓,不仅免了部分赋税,更是照顾鳏寡孤独者,加上间军司加大马力的宣传,刘备明君的形象,已经是深入人心了。
如此明君离开人世,如何不让人觉得惋惜与痛苦呢?
未央宫内,气氛更是庄严肃穆到了极点。
刘备的梓宫静静地躺在偏殿,梓宫外有许多宫灯闪烁,这些微弱的火光在空旷的大殿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张飞一步步走近,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背负着千斤重担。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那具静静躺着的梓宫,眼中充满了不舍与哀伤。
终于走到梓宫旁,张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
“大哥!大哥!”
他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双手紧紧抓着梓宫的边缘,仿佛这样就能将刘备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一般。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着,带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
“你怎么就抛下我们兄弟不管了?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打下这天下,共享这盛世繁华吗?你怎么就食言了?”张飞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怨与不甘。
他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每一滴都凝聚着他对刘备的不舍。
他们曾共同经历过生死,共同面对过无数的艰难险阻,那份深厚的兄弟情谊,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大哥你失信了!伱失信了!”
张飞敲打着刘备梓宫,哭嚎之声,响彻大殿的每个角落,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兄长,你一生仁义,为何却落得如此下场?这天下,这江山,没有你,又怎能称得上是完整的?你还没有享福,还没有见到这天下重归大汉,大哥啊!”
张飞的呼喊声渐渐低落下去,最后变成了无力的呜咽。
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泪水顺着他沧桑的脸庞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些昔日与刘备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共同谋划天下的时光、那些兄弟间无言的默契与信任……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却又被残酷的现实无情地击碎。
呜呜呜~
最后,只剩下痛苦的呜咽之声了。
殿中,诸葛亮看着刘禅,轻声说道“陛下,车骑将军年纪不小了,还是劝一劝罢。”
老来丧亲,若是哭嚎过度的话,跟着刘备一起往地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禅点了点头,上前轻轻的拍打张飞厚实的宽背,轻声安抚道“斯人已逝,叔父宜节哀顺变。先父皇恩重如山,其百年后,固然令人痛彻心扉,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此乃天地之常道也。
父皇在世时,视叔父如股肱之臣,今大汉尚需叔父扶持,百姓犹望叔父庇护。
朕深信,父皇在天之灵,亦必望叔父能振作精神,继续为大汉之未来而奋斗。
叔父乃朕之心中英雄,大汉之栋梁也。愿叔父念及父皇之遗愿,为大汉社稷,保重贵体,继续前行。
朕虽年幼,亦将秉承父皇之志,与叔父共谋国家大事,以安百姓之心。愿叔父以天下为重,以社稷为念,共创大汉之辉煌。”
张飞抬头,看向刘禅。
他哭嚎过度,已然成了一个泪人。
此刻白发散乱地披在肩上,与那张因悲痛而扭曲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
双眼红肿,几乎无法睁开,源源不断的泪水从眼角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汇入嘴角边挂着的鼻涕之中。
鼻子通红,不时地抽动着,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胡须上挂着泪珠和鼻涕,显得有些凌乱,看上去更是有些滑稽。
但刘禅脸上笑不出来,心中只有沉重。
“幸得有陛下,先帝的大志方才有人继承!”
见张飞渐渐稳住情绪,刘禅说道“叔父乃是先帝手足,先帝大行之事,便交由叔父了。”
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
这里的“殡”指的就是停柩不葬,“七月而葬”则是指天子去世后需要停灵满七个月方可安葬